“他给你的就当成宝贝，又不好吃。”楚青崖抱怨。

        江蓠看他闷闷不乐，用胳膊肘捣了他一，神秘兮兮地：“你知我今天还发现什么了？嘉惠郡主上有薜荔虫的香味，她肯定碰了易容过的人。”

        楚青崖满怨气地走过来，“你如今说话就跟我爹似的。”

        江蓠揭开瓦罐的盖，用勺舀腊八粥到瓷碗里，“楚大人，世上又不是只有甜的才好吃。真不知你的味是怎么养来的……还是家里太富裕了，从小吃得起糖。”

        江蓠斜睨他：“那你可别嚷着无聊，我门还要给府里买年货节礼，这一大帮人都等着呢。”

        侍卫惯常在书房里禀报，瞄了还在喝粥的江蓠，楚青崖：“无妨，夫人知晓。”

        “后日休沐，我陪你一。”楚青崖侧首看她。

        侍卫憋着笑，“回夫人，他们是百年传来的老店了，老板手艺超，什么金的玉的都能雕，曾经还领了学徒去务府造办呢。”

        江蓠顺理成章地摸了摸他的，大笑：“好儿，别恼，给你加个蜜枣……哈哈哈哈！”

        楚青崖要来小册，扫了一记录的人，“把赠冬衣的那人查查，衣裳偏就遮住了纹。玉铺只有一个伙计接济过他？”

        “派去盯梢的兄弟半个时辰前回话，说那个疯掉的南越人这几天落到永宁坊。他白日在街上乱晃，衣不蔽又脏又臭，城南佛门信众多，时常有人给他施舍剩饭，还有人给衣、给铜板，夜里他住在西街的桥底。前日傍晚雪大，万兴玉铺的伙计看他可怜，给了他一张破毯，让他在厩过夜，住了两夜。”

        “不许想！我还没吃饭。”她狠狠挠了他一爪，挣脱了，抱着盒快步走到桌旁，顺手又往嘴里丢了一块莲花形的梅酥，舒服地眯起。

        江蓠得意洋洋：“那可不敢，我在他面前知书达礼、温文尔雅、冰雪聪明、勤学好问，他一见我写的文章，就移不开；一见我这个人，就想抬举，还答应我帮我在国监里斡旋斡旋，考试分到率堂去。”

        她好想冲他翻白，“楚大人，里的宝贝她见的少吗？拿我的银亲自跑给她买，和不花一文钱轻轻松松拿一个送过去，这能一样？别馊主意了。”

        他叹气：“你非得这时候跟我提这个，我还能吃得去？”

        “那是个大铺，生意极好，里的人忙起来脚不着地，那伙计也是扔破烂的时候正好看到他，不然顾不上的。”

        她坐来，把一只青花碗推到对面，“这么多饭菜你不吃，偏要吃我的心。过来啊，粥都给你盛好了，还要我请你？”

“你就是天天想！”她赌气，“我不是女人啊？”

        酸酸的，很是开胃。

        “你先吃饭呀，吃完再想。”江蓠。

        他本想说这些事有家和丫鬟，但见她一对秀眉神采飞扬，珠亮晶

        凭什么在他面前就张牙舞爪、刁钻刻薄？

        她喝着粥，嚼着羊肉馅的扁，说起今天的经过，犹如考中了状元般眉飞舞，楚青崖听着，也知她对薛湛的心思没到那个地步，但就是心里不舒服。

        “我是想，我现在就想――”

        “你去衙门再想嘛，值了就好好休息。”

        楚青崖“嘶”地了气，她这嘴越来越厉害了，还有恃无恐，就是知他没法拿她怎么样。

        他拍掉她的手，斥：“你敢不敢让薛湛看看你这副猴样，他要是能看上，我从御桥上去！”

        江蓠很满意，“多谢，那我去逛逛。”

        楚青崖放筷，微微蹙眉。

        江蓠嘴问：“生意真有那么好？我正要寻个铺买玉，这个月嘉惠郡主寿，我瞧她房里的砚台笔架都是玉的，猜她这个。”

        楚青崖觉得太麻烦，“从库里支一个里赏的就罢了，还跑什么？”

        果真今日心好，都知谅他了。楚青崖依她所言，囫囵喝了一碗粥，吃了几样菜肴，便拿茶漱了，想想还是不放心，把侍卫叫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