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来威胁阗资的东西很简单。
她在清河书院,他们被安放在两栋不同的教学楼里,他又一直参加竞赛,很少在学校。
于是那个周末,胡笳约阗资陪她去市郊库游泳。
临海区的重工业太多,烟囱耸,油罐静默,细小的白灰尘落到杉树端。
余光察觉到有人,盛家望呆呆抬起,见是阗资,他张张嘴巴,想说什么,最后归于无声。
月亮真丽,她在边,把衣服脱。
阗资没有再搭理胡笳,转走了。
阗资察觉到她语气不善,但还是红了耳朵。
他们的空气中总是带着一化学味,倘若晚上忘记关窗,次日,桌上总是积攒着灰尘。
“视频便你怎么理。”他说。
她要阗资陪她一个月,什么事,由她来定。
就是一段他帮盛家望作弊的视频,不到十秒。
阗资看了他几秒,扭往外走,走几步后,阗资叹气,和他说:“我在外面帮你看着。”
他姑母吗?阗资的视线越过她,看向后面的窗。
傍晚,一张经过赛克的视频截图传到三群。
盛家望是他竞赛班的朋友,镜,小板,平时说话总抬望着他。
阗资认截图里的人是盛家望和他。等他再去找胡笳,她让他在街边等了半个钟,再迟迟地走来,笑眯眯地看着他,仿佛在说,你看吧,我就知你会回来的。
到后面联考,盛家望选择了作弊。
见他表冷漠,胡笳细数过他的人际关系,由重调他副校长的姑母。
阗资走去,看见盛家望像一只阴暗的小兽,蛰伏在长桌上沙沙地撰写。
阗资和他说话,他往往睁大睛,迟钝地笑笑。
趁三年级全去礼堂听讲座,他遛去阅卷组办公室,改答案。
两个星期前,胡笳突然现在他面前,笑着说他很有名。
他一向不擅接受别人的夸赞,就算脸上表平静从容,耳朵也会陷。
巧的是,胡笳把这一段录了来,威胁他。
那段时间,盛家望竞赛落选,这对于一个竞赛生来说,就意味着得捡起之前停的课业,回归考。开学第一次测验,盛家望往掉了两百名。他父亲盛老师没说什么,但盛家望一到课,就缩在座位上低发呆。
“你姑母会是什么反应?”她问阗资。
当然,胡笳不觉得他是在害羞,和其他人一样,她觉得阗资礼貌又疏离,和她带着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