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走远,宋才坐了来,将脑袋靠在墓碑上,分外亲昵:“哥哥,我快要上大学了,你一定看到了吧,我可是考得很不错呢。还有啊,再过几个月呢,我就18岁了,很快是不是?到时候我再来这里,跟你一起过生日,别嫌我烦,妹妹想和哥哥一起过生日,不过分吧?”
宋将目光从灵柩上拉回来,落在抱着她的男人脸上,平静开:“我认得你。”
“认得我?”
“嗯,哥哥的照片里,有你。”宋认真地看着他,继续,“哥哥死了,对吗?”
所以啊,宋咏一直说妹妹是世界上最可怜的孩,甚至连父母的面都没见过,他去当兵后,就一直寄养在一个表亲家里。
宋不信,她推开他来,跑到灵柩前,平静地,安静地,睁着大睛,泪不止。
灵柩,没有哭,没有闹,似乎不明白死亡是什么,又好像过于明白。
少女温柔的嗓音将严军磊从那段最悲痛的记忆中唤了回来。
严军磊抱起了她,咙发紧,分外酸涩:“小,我是你严叔叔。”
谁知宋摇摇,两条尾随之摆动:“不可以的,哥哥说了,他每次回来都要看见开开心心的宋。现在哥哥回来了,我不可以哭的。可是严叔叔,今天没有开开心心的宋,哥哥会失望吗?”
再小的孩,都是细腻的,大人以为她不懂的,其实她都懂。
童言童语,让他双酸涩不已:“你还有严叔叔呀,小要是想哭,哭来没关系的,嗯?”
听宋咏说,他们的父亲是在母亲怀宋时外打零工空坠亡的,他们的母亲是孕期忧思,生宋大血去世的。
“好,我在那边等你。”
在场的战友们闻言,都低悄悄抹泪,严军磊忍不住将女孩儿拥怀里:“不会,哥哥不会失望的,今天的宋很棒,哥哥一定很兴见到你的。”
即便那时候他已经娶妻生,妻对此略有微词,但这于他而言,不是可商可量的事,十年来,一直对宋视如己。
宋了睛,坐正,对上宋咏的照片:“这一天,我等了好久了,我想让他知我喜他,哥哥,你会生气吗?”
“哥哥,严叔叔是你亲自挑的监护人,他确实很好,很好很好,我喜他,很喜,你知的。”
“叔叔,我想和哥哥说几句话。”
牺牲,去世,这两天她听了太多,但她只知,哥哥死了,和爸爸妈妈一样。
照片里的阳光少年,笑颜依旧。
风渐起,百合花的香气萦绕开来。
照片里的宋咏依旧笑地注视着她,她却没有勇气继续看向他:“对不起哦哥哥,你生气我也没办法再克制去了,那就请你祝福我,好吗?”
严军磊依照宋咏临终的嘱托和亲笔的遗书,顺利成为了宋法律意义上的合法监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