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外看，这间院平平无奇，惟有了里，才知实则别有天。

        “暂且还未蔓延到扬州。”秦徽乐撂杯，淡淡，“但倘若你再这般纵着她胡作非为，事究竟能发展到哪一步可就不得而知了。”

        陆光尘绕过屏风，来到她前，分外平静：“临江的山和人留不住秦侯，竟让你有兴致专程赴此偏僻之地。”

        “一个害人害己的蠢，你将她一直留在边，终有一日会受她牵连。”

        室被一扇屏风隔作两半，屏风上绣有一幅金丝牡丹，烛火映衬，犹如溶化的黄金，璀璨绚丽至致。轻薄绣面，一修长人影端坐在侧，满室灯辉锦绣中，她朝陆光尘莞尔一笑。

        “陆门主是聪明人，何故与我在这里装傻充愣？我那堂是个无可救药的蠢货，优柔寡断，多愁善，整天就知沉溺在十几年前的旧事中哭哭啼啼。”秦徽乐嘲讽，“直到把自己折磨成一个疯。”

        陆光尘略一俯，走了室。

        陆光尘皱眉：“你在说什么？”

        “坐。”秦徽乐打了个‘请’的手势，陆光尘冷冷看了她一，在她对面掀袍落座。随后秦徽乐召来侍女为他二人斟满茶，她率先捧起茶杯，饮了一小。

        “她的那些事，一桩桩，一件件，你当真一无所知？”

        “是。”陆光尘承认，“扬州境也现了？”

        他话中讽刺意味十足，秦徽乐也不恼，她笑：“论辈分，我得唤宁夫人一声堂。堂遇上了麻烦，看在伯父的面上，我怎么也得帮衬一把，不是么？”

        借此时机，她眯着打量陆光尘的神。气蒸腾，沾湿了她的睫羽，视线之，陆光尘纹丝不动，他面容冷，一言不发。

        清新的瓜果甜香沁人心脾，在万凋敝的深秋，这是比沉木更珍贵奢侈的香料。

        脚毯厚实暄，踩在上面全无声息，陆光尘缓缓向里走去，他的步放得极慢，隔着屏风，认真端详起那优剪影。

礼，远远相迎：“陆门主。”

        “宁婉？她了什么？”

        他快步走上台阶，侍女为他轻轻揭开挡风的门帘。

        秦徽乐坐直了，脸上的谈笑之意散尽。她的五官不同于中原女的温巧，明艳而深刻，尤其是那双清透的琥珀眸，神冷淡来，像极了丛林中盘踞蛰伏的巨蟒，阴冷狠毒，压迫极。

        那人似乎正在低摆手中的杯，她忽然轻轻笑了笑，抬眸望向陆光尘：“陆门主，多年未见，可还安好？”

        秦徽乐呼了气，缓缓问：“江夏与南郡交界边境，可否有人染了疫病？”

        陆光尘面稍霁，朝那侍女颌首致意。不多时，车就赶到了小院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