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自己过于冷静。过于厌烦。但还是有些不对劲。她还是觉得自己在被什么东西禁锢着。      她开始拼凑起事的原貌：吴翼为了钱，回到母亲边孝了。毫无疑问，刘英把吴慬给的钱，加上自己的钱，都送给吴翼了。

        她开始担心她的心脏，并且有晕气，好像被什么淹没了。是什么呢？不是；是比更稠的东西。那是时光：昔日的时光、昔日的悲伤，仿佛沉淀在池塘里的层层淤泥。她多么想再回到从前那些平淡的午时光——无聊而又漫无目的，只有他们俩。

        她坐在梧桐树，慢慢撬开瓶盖，回顾着过往。平淡的日一小时又一小时、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地逝着，然后悲剧突然之间发生了：哥哥的猥亵、表叔的暴力、父亲的去世、我的心脏病、母亲的背叛。

        尽她闭上睛就可以想起悲伤的事，如同一只被锁在地窖中哀号的小狗一般，但要让她回忆起全的细节却是很费劲的。她张开嘴往里灌冰冷酸涩的。有一辆车停在了不远的空地上，吴慬没有注意到车。

        因为过的刺激，她角溢泪。

        他没有松手，反而走了一步。他汲取着她的气味，几乎要贴上她的背。他可以轻松把她揽怀里，就像他在梦里的那样。

        手机从她手里了去。砰的一声。她努力睁开，电梯里的镜面不再是镜面，在她中变成了玻璃，又幻化成了，池中光粼粼，她和旁的男人都变成了聚焦在一起的团。

她推开超市的玻璃门，走在湿漉漉的人行上。昨天晚上她罕见地失眠了，她只是盯着天花板，脑袋有些昏沉沉。她们大概率也意识到，吴慬现在不是以前需要借住的吴慬了。实际上她得到了当年想要的待遇。就像自己为了躲避父亲的质问和拥抱，被扇了两巴掌；第二天父亲问她是不是很疼，心疼的神，好像吴慬才是该愧疚的一方。那个画面一定会有李冬雪，她在笑，她支持吴慬被教训一顿。而现在的李冬雪再也不会像以前一样刺伤自己了，阴晴不定的赵再也不会追着她打了，吴建东再也不会一直和她诉苦了，面对年纪更小的表弟表妹们，她也不羡慕他们有着比自己正常多的家庭了。

        似乎我被遗弃了；似乎我的心碎了。她想。

        塑料袋被她丢到一旁的垃圾桶，拖着双脚走向电梯，大门刚被她关上不久便又被打开。电梯门开后她疲地倚靠在一旁，合上慢慢呼。这是混沌和清醒之间慢吞吞的赛跑，但她想先到达目的地，刘梅家的门，然后躺在床上昏睡过去。

        她在泣。

        “吴慬，拿好你的手机。”她被温的手握住，“你又喝醉了。”她手里被了一个冰冷的。这个声音几乎是让她僵住。

        “你还好吗？”他攥紧她的手腕，放缓清冷的声音。更像是在乞求她别走。

        她的双脚像石一样冰冷，无法迈一步，牙齿咯咯地打颤，浑发抖。

        电梯门打开后她便抬脚往外走。

        她以为是电梯到了，没注意到手机掉了。她的意识里只有门和床。

        难是自己在期待什么吗？她倒并不特别想上去和李冬雪一起待着，只是她到孤单。咙火辣辣的。她以为李冬雪会回家，得知她不会，她松了气。由孤单而到被忽视；由被忽视而到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