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不话来,迫自己坦然接受,心中好似能平静一。
秦异端着空碗,看她低眉顺,调侃:“公主怎么这么喜歉?”没记错的话,这已经是第三次了吧。
勺整个陷在汤药里,只有柄挂在外面。
省了他的事。
轻的丝绸贴着他的额,她一边为他汗,一边关心:“你汗了,记得等换净的衣服,不然又要风邪。”
一层白瓷,端阳仍能觉到汤药手。她拿药匙一圈一圈搅着,看着碗里的黑褐上翻,心想这药一定很苦。她舀起一勺,尝了一小,果然很苦。
秦异拿起小勺,看见勺净净的,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是不小心忘记的,还是故意留的?
青蓝的帕越来越近,上面隐隐绣了一朵兰花。刚才端阳凑近悄言蜜语时的拒绝又袭上秦异的心,他意识就要躲,可后就是木板,他躲不掉。
都去了……
他其实还没彻底搞明白,但都无所谓了,她已经抢先歉了。
世上哪有不怕苦的人呢,端阳觉得愧疚难当,低歉:“对不起……”
她终于要走了。
“还是异自己来吧。”他伸手,想端过她手里的碗。
玉白的匙就在他嘴边,秦异低眉,看见黑得发亮的药汤,以及勺一油腻,在日光透浅浅的粉。
他拿起,果然一摸到两颗圆的蜜枣。
他侧看着房门,害怕她去而复返,视线微微移,看见榻上一个秋香的小袋,上面绣着一朵墨玉兰花。
“终南,”公手里来回着一个香袋,语意不善地叫了他的名字,“回你自己房中跪一个时辰,不许用晚饭。”
他还在想,终南送毕端阳,回来复命。
秦异让终南送她离开。她的背影甫淡视线,病中的无力猛地侵他的骨骸,他一跌枕被中。
“好吧。”见他这般反应,她知趣把匙收回碗里,把药递给他。
孤零零两颗蜜枣糖连一起,躺在袋里。只是比起苦,甜才更折磨他的。
抬起手,打掉越靠越近的帕!
她从袖掏手帕,要为他拭汗。
她还没说完,秦异打断她,“异知。”
就算只是住不久的邸馆,也是他的地方,他绝不会任人侵,趁他虚弱的时候。
她把蜜饯袋送到他面前,说:“怕苦的话,吃两颗,就不苦了。”
但他好像还是隐隐尝了梅香蜜甜,分明药的味这么恶臭。
他曾经看夏姬这么过脂。
“异并不怕苦。”他说完,一喝完了那碗药。
坐在一边的端阳见他,又有些呆愣疲累的样,觉得自己也打扰了许久,起告辞,“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他心里突然涌起这样激烈的想法,手就要抬起,还是克制住了。
坐在一边的端阳听他言安,抬看见他一直熨帖浅笑,心中有些动容。
他忘记了公心思如海,妄自揣度公与公主的关系。打从公第一次面凝重地叫他送公主去厅堂时,他就知今日定有责罚,没想到只是如此而已。
“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带端阳随意。”秦异把蜜饯袋扔到床的柜里,如是说。
“不了。”她把药匙送到他嘴边,等他喝。
端阳见他迟迟没有动作,以为他是怕苦,看了一小手上的药案,并没有摆一碟蜜饯,便摸了摸自己腰间,掏装蜜饯儿的小袋,打开一看,里面还剩两颗。
他不应该表现这样慌乱,这不是温君应该有的反应。
是她用来装果蜜饯的小袋。
“是我害你受罚,害你生病,害你要喝这么苦的药,还冲你发脾气……”她要解释,却有语无次,“我也不是在生你的气,我是在气我自己,觉得对不起你,我也从来没有当你是伴……”
他没有哪一刻,比此时更累。
她看见他额冒了些微汗意,许是喝过药后又说了这么一会儿话。
终南松了气,磕接受,“是。”
是她自己的脂,捣碎了雪里的梅花虑净,再加蜂蜜、油,凝成一片淡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