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持缄默的秦异见虞括眉飞舞，也不知虞括此话是一时兴起，还是一开始就准备去云间，只能跟在后面，听见虞括又问：“这田家也是商贾巨富之家，如何连辆车驾也不给你安排？”

        “虞郎就开的玩笑，”姜糖嗔一句，又问，“虞郎侧这位郎君是谁？”

        百步穿杨，没石饮羽。

        纷乱渐渐平息，围聚的众人散去，姜棠的婢女去捡摔在地上的琵琶，却见琵琶已弦断颈折，连忙跪在姜棠面前，将坏了琵琶捧过请罪：“该死，慌乱中摔坏了娘琵琶！”

        “只要回棠儿专门一天给我唱曲儿弹乐，我便知足了。”虞括说。

        “姜棠见过秦公。”姜棠欠问安。

        姜棠连忙摆手拒绝：“这如何使得。”

        “是瞧离得也不远，才想自己走走的。再说了，不如此，又怎么能遇见虞郎与秦公。”姜棠知趣回。

        虞括说话留三分，震吓之意甚。贼人显然不信一个文人郎君说话的轻重，也不信“从轻发落”之语，一手勒着姜棠，一手乱挥匕首，边喊边退：“你们不要过……”

        略微落后半步的秦异断断续续地听他们两人说话，快到云间时，听见后一阵纷闹，回，看见有金吾卫打而来，全然不顾芸芸民众，急驰中。

        姜棠回答：“田家让登门献歌。曲已毕，正要回去。”

        虞括心中有了主意，为姜棠挑了柄紫血檀木琵琶，又对坊主说：“这柄螺钿嵌宝琵琶，也麻烦包好送到虞府。”

        虞括让姜棠都试试，听弹了两小段，觉得难分伯仲，于是问秦异：“异，你看如何？”

        那人匕首，抵在姜棠颈间，姜棠慌乱中一阵惊呼：“啊！”

        “这是云间的歌女姜棠，”虞括为他们二人引见，“这位是秦公。”

        赵竣收好弓箭，要绑着贼人去有司审理，临走时，说：“这个功，我会计在你上的。”

        “音佳，但细听还是那柄紫血檀木琵琶更金石之，不过螺钿嵌宝，亦有华丽之。”秦异回答。

        那一瞬间的破绽，虞括已经取赵竣的弓箭。搭箭拉弓，破风而去。贼人话未说完，一箭已正中他右掌心。他顿时疼得失去知觉，躺倒在地，被金吾卫左右围住。

        赵竣勒停，见他挟人在手，不好靠近，喊：“贼人休得猖狂，快放了那女。”

        “我们也正好要去云间，”虞括叹巧，“不如与棠儿一。”

        一边的虞括打断他们的客套，问：“棠儿如何在此？”

        “几日不见，虞小郎的箭术又了。”赵竣见事已了，闲逸致夸赞虞括。

        虞括扶起姜棠，打趣说：“可巧了，我正买姜糖，就遇上姜棠了。”

        “一把琵琶而已，哪里值得你以死谢罪，”虞括言解围，让小丫起来，“我与棠儿认识多年，却未赠过一。此离间关坊甚近，我便带棠儿去挑一柄琵琶，聊表心意。不知棠儿意如何？”

欠行礼。

        虞括刚说完，虞府的小厮赶忙找上来，说：“小君，快莫在此风花雪月了，太常卿和大行卒史大人正差人满地找您呢！”

        “这……”姜棠见琵琶已损坏严重，无法修复，又念这柄琵琶陪了她许多年，娥眉紧皱。

        送别赵竣骑离开，虞括上前扶起惊惶未定的姜棠，“无事了，棠儿莫怕。”

        “姜娘。”秦异颔首还礼。

        一把形制古朴无华，以紫血檀木为背料，打磨细腻，漆雅致；一把用料稍有逊，但胜在螺钿镶嵌成花，玳瑁琥珀缀彩，造型秀。

        华之，哪个女不，正好那个小女技艺不，也用不上音上好的。这柄琵琶若能逗她一乐，也算值得。

        间关坊坊主听说虞括来挑琵琶，亲自招待，呈上了店成最好的两柄。

        “有虞郎在，不怕。”姜棠就着虞括的搀扶起，摸了摸自己的脖，伤的血已经有微微凝固，可知并不严重。

        虞括将弓箭双手奉还，笑说：“二公谬赞。”

        间关坊专制琵琶，声名远播。秦异听来了，虞括想去哪里，全看心。于是他们一众又去了间关坊。

        虞、秦、姜三人都在想发生了什么事，一个人突然从他们当中穿过，撞倒了姜棠的婢女，又趁乱挟走了姜棠。

        穷途末路，贼人自然不听，威喝：“你们不要过来，不然我就杀了她！”

        交涉已无果，赵竣就要提剑上前，虞括伸手挡住赵竣，好言好语劝那贼人：“你放了她，还能从轻发落，不然……”

        匕首又迫近三分，割破了少女的肌肤，一线鲜血。姜棠惊慌失措，险些哭来，喊：“虞郎救我！”

        为首的很熟。渐行渐近，秦异才认那正是二公赵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