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端阳伸手抚平六英夫人的眉,笑说,“儿臣真的,没有喜,公异。”
“可赵秦素来仇敌,二哥竟然如此主张,我说也说不得了吗?”
“芝儿,我虽然不是你们的生母,但一直视你和阿翊为己,希望你们将来都能有个好归,”六英夫人搂端阳到怀中,轻柔地说,“古往今来,老死异国的公有几个?公异终有一天是要回秦国的,到时候赵国也庇护不了你。他为公,份不比你低,往后他要是纳妾,你会更痛苦。”
“没有!”端阳当即否定。
她现在万分庆幸不曾问那个问题。答案于他们两个都无意义,因为他们都是被选择的人,无论是她,还是秦异。
一起玩到大的有那么多,甚至虞括,为什么偏偏是那个秦国公。
所以秦异来到了赵国。
“芝儿,”谁不是从窦易开的少女岁月走来的,六英夫人如何看不来,“你是不是喜公异?”
“为什么?”
是她得意忘形了,忘记了要一个好公主。
秦异,如何?
房间里只剩她们母女两人。六英夫人替端阳撩了撩额发,“我听说你最近神萎靡,胃也不太好,请太医看过了吗?”
只是不可否认,赵国与秦国的关系,一直微妙。
如果不是,她应该科打诨过去。如此激烈的反应,反而是盖弥彰。
“文韬武略,年少有成。”她笑说,带有憧憬。
“才没有,”赵翊连忙辩解,“是父王罚我,不许我今日。”
所以,及时舍去这段无果的吧,趁自己还不至于陷不说之耽中。
那一瞬的停顿,六英夫人已经心知肚明,“端阳,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没有,”端阳一笑而过,“母妃多心了。”
“不,我不痛苦。”六英夫人回答。
六英夫人大概是怕她哭,紧紧搂住她,希望给她一个怀抱发。但实际上,端阳并没有多难过。
秦国七公异,那个不骄不躁的少年。
“非我之过,”赵翊摊摊手,“今天朝上,二哥力谏父王不要兵,陈述了诸多救魏之弊,和太哥哥吵了一架。我不过事后抱怨了一句,却被父王听见,说我妄议兄长。”
齿向来伶俐的公主却哑无言,低认真想了很久,还是没有评价。
“我希望你永远也不知为什么,”六英夫人松开端阳,摸着她的额,满脸透着歉意的慈,“芝儿,忘了公异吧。霍景是个可托终生的人,你父王也乐见其成。”
这个年龄的少男少女,谁没有一心事。打从围猎结束,端阳就开始不正常,什么都蔫蔫的,如此数十日。六英夫人一开始以为是为霍景,后来听绿蒲说起,那天晚上,端阳还和秦异会过面。
六英夫人叹了气,拍了拍她的手,问:“芝儿,你觉得伯行如何?”
“你又惹什么事了?”端阳也只是开玩笑,没想到赵翊又闯祸了,恨恨地问。
端阳稍稍放松,“朝中议事,两派相持,不是常事吗,你又有什么不平?”
坐在床侧的六英夫人见端阳微微叹气,又开始心不在焉,打了赵翊一,怪:“果然不该带你来,你少与你讲那些前朝的事。我与你有话说,你们都先去。”
哪有什么素来的仇敌,不过是恒久的利益。
原来如此。
“那你觉得,秦国公异又如何?”
“看过了,没什么事,”端阳信胡诌了个借,“嗯……只是季节变换。”
重新回到现实,端阳心里异常平静,只是好奇,搂住六英夫人,“母妃也痛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