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其存其没（2）

        一路换过六回ma匹，父女二人在翌晚，冬月十五日戌时时分，赶回扬州花园巷杜家宅邸。

        径直来到竹园，在主屋nei室，见到穿着浅se亵衣，tou上绑着深se抹额，明显卧病在床的廖一梅。

        “母亲，宜儿回来了。”杜竹宜急步上前，扶住挣扎着要起shen的廖一梅。

        “回来…咳咳…回来便好。”廖一梅咳嗽连连，一句话说得艰难。

        这时，廖一梅shen边的刘嬷嬷拿了靠枕，为主zi垫在shen后，又端了汤shui喂她runhou，一面絮叨着，“夫人一接到…接到消息，一急之xia便犯了眩晕症，勉力给老爷写了书信，便昏病不起。这不，刚才醒来，就要cao2持着去寻人，幸好，幸好老爷小jie赶回来了。”说完，这位从廖家陪嫁过来的嬷嬷捻着袖角悄悄揩泪。

        廖一梅心中一恸，看着女儿微红的yan眶，虚弱地问dao：“你们，知dao了吧？”说着往站在女儿shen后，jin房后还没来得及说话的杜如晦看去。后者闻言，神qing凝重地diantou示意。

        杜竹宜也diandiantou，应dao：“嗯，知dao了。”方才jin府时，guan家便将事qing原委悉数禀明，日前，明州廖家仆从送来急信，她舅父廖一剑与表妹廖心兰乘坐的海船遭人暗算，船沉大海，人亦杳然无踪。现今廖家虽倾巢chu寻，到底没个正经主zi，找到她母亲廖一梅，一方面是必要知会姑nainai，另一方面也是求援。

        如此，便都解释得通，为何母亲会方寸大乱，写xia那封语焉不详的家信了。毕竟，小舅父和心兰表妹，可是母亲仅剩的娘家亲人，是母亲最挂心的幼弟和shen世堪怜的侄女！

        她看得分明，母亲面se苍白、双颊深陷，yan中更是失了神采。不觉心中酸楚，yan窝愈发红了，若不是思及母亲才是最伤心、最需要看顾的那个，她此刻也是六神无主，伤心伤肝，想要大哭一场。

        想了想，她又开koudao：“母亲，吉人自有天相，小舅父和心兰儿一定会没事的！再说，小舅父可是天xia数一数二的gao手，些许宵小之辈，定伤不到他的。”越想她便越觉得在理，继而言之凿凿地dao，“嗯，一定不会有事的，他们定是liu落到哪个荒凉之地，一时没法回来，也没法报信，等着咱们去接他们回来呢。母亲，我们让父亲派人组织船队去找小舅父他们，好不好？”

        女儿急切又笃定的面庞，让廖一梅顿gan欣wei，她拍了拍女儿与她交握的手，微微diantou，看向站在一旁的杜如晦，止不住又咳了咳才说dao，“夫君，”或许是觉得不够庄重恳切，她又改koudao，“老爷，宜儿所说，正是我所想的，今次，要拿我娘家之事请老爷帮忙…”

        面前母女二人一式希冀望着自己的yan神，杜如晦不由得自觉责任重大，他打断廖一梅的话，郑重dao：“夫人何chu此言，夫人的幼弟便是我的幼弟，夫人的侄女便是我的侄女，何况，他们也是宜儿…和衡儿敬重的舅父和要好的表妹，本是一家人，切莫说两家话。我这便齐guan家和guan事，商议一番后尽快行动。”

        廖一梅心中gan念，正要开koudao谢，不料一时呼xi不畅，反倒不停咳嗽起来，an着xiongkou斜chushenzi，似yu呕吐。杜竹宜和刘嬷嬷见状，忙手忙脚地又是端唾壶，又是递漱koushui，好一阵忙活才平息xia来。

        杜如晦劝weidao：“夫人不必多言，且放宽心静养，我先去安排，有甚么jin展再告诉夫人。”说完，他看了看女儿难掩倦意的面容，忍了忍，又怕忙起来没个说话的时候，便温声嘱咐dao，“宜儿，你也赶了一天一夜的路，早dian歇息，才能更好地照顾你母亲。”

        当着母亲的面接受父亲的关心，杜竹宜仍是有些不自在，轻声答dao：“是，宜儿懂得，宜儿再陪陪母亲。”

        杜如晦diandiantou，不再多言，转tou往外走去。杜竹宜望着他的背影，心中念tou飞转，与母亲请示要去送送父亲后，便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