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撑允许她只自己兴趣的事,而没有工作过一天。年少时也曾中二叛逆,长大后深自幸运,可这一切在她三十岁生日那天戛然而止――她在意大利多洛米山脉雪时,死于一场突如其来的雪崩。
太初方丈虽然总是一副深莫测的样,但也可怜她孤苦伶仃,时常带些闲杂书本给她。有时是山游记,有时是人传记,但更多的还是各经书。
但就是靠着这些书、这架琴,让她熬过了寒山寺平淡如的三年光阴,也对这个后世并未记载的时代有了大致的了解。
别的却再没了。
后来,她被太初方丈接到这寒山寺,除了不许她乱走――一问就是“时机未到”,且一年四季只有僧袍僧鞋穿之外,她其实过的还不错。
想想还有些不可思议,今日把她接来这间院落的大男,正是此时长安城中炙手可的骠骑将军萧延康。以他的份,相信过不了几日自己就能拿到份符牌,再靠着原父亲留的这五百两银票,足够她潇洒快乐很久了。
太初方丈还跟个家庭教师似的,时常询问她的“读后”,说些什么“今世与后世,行法则安稳”,还有什么“回圈三界,犹如汲井轮,亦如蚕作茧,吐丝还自缚”云云。
须知,这五百两白银相当于后世的近四十万人民币,而此时一农家一年来的收也才不过几两银。就算她的开销一向大手大脚,在她找到可以谋生的路之前,这钱也足足够花了。
说完就走,把她搞得一雾。她琢磨着,这个老方丈莫不是想劝她家当个坤吧?可惜她赵灵素是个贪玩享乐、自在惯了的。这大好红尘还没扑腾一遭,她得多想不开才要去过他那等苦行僧的日?那岂不是浪费了自己的花容玉貌?
幻想着未来调戏古代男、踏遍此间山,海阔凭鱼跃,天任鸟飞的日,赵灵素睡梦里都带着笑。
赵灵素撒:“我跟佛也有缘、跟这琴也有缘,还跟什么有缘?太初爷爷,你索一次都给全了灵素吧!”
灵素上辈是见过大世面的,知这琴不凡,询问起其来历,方丈却只言此琴名“伏羲”,与她有缘。
二十四年前,即元昌卅一年,已近古稀之年的先帝驾崩,新皇齐胤即位,改国号为“元靖”。权利更迭之时,周边一些偏居蛮荒之地的邻国开始蠢蠢动,当时的平襄侯――即萧延康之父,带兵征,威震寰宇。
后来,平襄侯战死沙场,边境宵小又来试探。这次,萧延康承父业,伍后百战百胜,从无败绩,凭借战功一路到正二品的骠骑将军,更甚其父威名。
再次醒来后,她成了江南西湖上的一名小小采莲女。原十岁时,已经开始跟随嫂嫂在西湖上泛舟采莲。一次不慎落后,灵魂就被来自现代的她取代。整整两年,赵灵素挣扎在两份记忆里,有时她是寄居兄长嫂嫂家里的小可怜,有时她是新世纪自由自在的白富。当她终于神魂渐稳,开始接受甚至这个架空时空的生活之时,她记忆里敬重的兄长看向她的目光却开始夹杂别的意味。
在她将笄之年(十四岁)生辰之日,太初方丈给她带了把七弦琴。此琴由火烧梧桐木制成,雕细刻,音妙绝。
这个时代的文字和官话与其他可考的朝代类似,却并没有后世大家耳熟能详的那些传奇人与著作。这里倒也经历过群雄割据、各自为营的混乱时期,直到先帝齐渊横空世,逐鹿天,一统中原江山,建这大乾国,那一年也称元昌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