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先生，以后我可以经常去看兜兜吗？”芝华问。

        “没有。”芝华摇摇，“只是老人家的一厢愿罢了。”

        程濡洱答不上来，因为兜兜是手人满城去找回来的。好在裕生反应快，尽量自然地抢答：“是在市二桥南边的灌木丛里找……碰到的。”

        芝华还是摇，“没有。”

        芝华噗嗤一笑，“您如果愿意，当然可以。”

        “是的，多亏程先生碰到了，不然不知我要找到什么时候去。”芝华提起来万分激，看向程濡洱问，“一直忘了问，是在哪里碰到兜兜的？”

        气氛又松了些，碗碟叮当的响动渐渐活跃，周熠貌似不经意问：“可是梁小结婚也有几年了吧，没有生育计划吗？”

        芝华停住，脸明显黯淡，兜兜被遗弃的事难以启齿，但她不想随便搪一个理由敷衍程濡洱。

        周熠看得有趣，问：“这是梁小的狗？看着很聪明。”

        “那你看我行不行。”程濡洱转正对着她，微微倾靠近，又歪看兜兜。

        对于她这个小演员而言，前的人都是可望不可及的行业级资源，若是在工作场景里碰见，连打招呼问候的机会也轮不到她，现在竟莫名其妙地坐在一张桌上吃饭。

        “我看行。”蒋裕生附和。

        “没关系，你说。”

        芝华有些忐忑，毕竟他们相识不久，也许程濡洱并不愿意费时间。

        “当然，只要能对兜兜好，我已经很激了，哪里还能挑条件。”芝华睛亮了亮，很期盼的模样。

        程濡洱轻微皱眉，问：“你在备孕？”

        “不是。”芝华礼貌笑一笑，似乎不想说太多。

        芝华意外，本能地问：“那里偏的，您是路过吗？”

        “其实，兜兜是被我母亲偷偷遗弃的。”她低着，盯着自己的手，无奈地嘲自己“她觉得狗不净，会影响我……备孕。”

        包厢门又开合，喂过的兜兜被牵来，吐着兴采烈摇尾巴，一边嗅一边往芝华的方向去，停在芝华脚边乖乖坐，也不吭声吵。

        此话一，空气中有短暂的微妙沉默，周熠似乎被逗笑，手着饮茶的白瓷杯，正挨着嘴边，被呛得洒茶来。

        “呃……对。”程濡洱难得慌乱，便不看她，很快把问题抛回去，“兜兜怎么会跑到那里去？”

        芝华着名片，总想问一句为什么，难是因为程濡洱，她才有这样的待遇。可为什么是程濡洱，芝华不敢问。她怕问来，是她不想要的答案，更怕是她想要的答案。

        “不喜小孩？”周熠追问。

        兜兜温的小脑袋拱着芝华膝盖，她再三犹豫，有些不好意思地问：“程先生，有件事还想麻烦您。”

        “只要喜养狗就可以吗？没有别的条件？”程濡洱略有思索。

        闻言，桌上三人齐看向她，里是愕然。

        “当然可以，兜兜的主人仍然是你。”程濡洱着兜兜的小脑袋，“它只是换了住的地方而已，你不要有心理负担。”

        兜兜听不懂，只当程濡洱喊它过去，摇着尾巴哒哒地过去。芝华看着，心里发酸，想起刚捡到兜兜时，它可怜兮兮的模样，想起兜兜陪她走过的每一个日和黄昏，又想起自己是为何不得不将兜兜送去，她忽然觉得自己很可怜。

        像逗小孩的模样。

        “我看行。”周熠的声音传来。

        “您有没有喜养狗的朋友，可以收养兜兜？我怕带回去，过了几天兜兜又被丢了，不是每次都能好运找回来。”

芝华简直坐立难安，“怎么能让您为我夹菜。”

        “行。”程濡洱搁筷，朝兜兜勾手，“兜兜过来，你的主人不要你了，以后跟着我吧。”

        “别客气啊，都是自己人。”周熠大手一挥，名片递过去，“以后想来吃饭，随时迎。”

        他语气平淡，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小事，甚至并没有看她。芝华心底震动，看着他平静的侧脸，闻见幽幽的雪松香，像冷冽的冬季，一望无际的雪原里，穿过冰层朝她涌来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