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在，我就很快乐了。”

        “可是我好紧张。”芝华咬着唇噗嗤一笑，恍然回到艺考的18岁。

        程濡洱拿手机，开一则通知短信。

        淡蓝光映在她脸上，像一扇通往新世界的窗。

        “这样啊，我让裕生明天去扩招，再给杨贵妃招三万名观众，保证场场爆满。”

        铲着雪的清晨，程濡洱坐在严丁青父母对面，漫不经心拨打火机，却不是在和他们商量。

        “【兰日剧院】试戏通知：梁芝华女士，恭喜您通过长生殿剧目角海选，我们将于11月初行集中面试，地、时间另行通知。请登陆官网查看角选段，自行挑选合适的片段准备，并在48小时回复是否参加面试。”

        她关上手机，再次天昏地暗睡去，半梦半醒间被人抱怀里。她动了动，把脸埋程濡洱肩窝，找到最舒服的姿势，接着把梦续上，忽然闻见他上奔波劳碌的气息。

        如此一来，葬礼结束后，芝华才得到消息。她不再接父亲的电话，母亲的消息还能发来，快要天黑时，母亲发来一条几十秒的语音，说父亲砸了严丁青的灵堂，打了一架鼻青脸，送医院躺着了。

        “那你呢？”芝华看着他，睛像两颗琥珀。

        “什么都不要说，这并非我给他面。我要保护的人是芝华，我知世俗对一个女德审判的压力，即使她是受害者。所以我不要求严丁青接受公众审判，你们也不要再来打扰芝华。”

        程濡洱哈哈大笑，着芝华鲜的耳垂，忍不住吻她几秒，哑声说：“白绫给我，毒酒也给我，所有你不喜不愿意的，全交给我，你只需要保证你是快乐的就好。”

        “有什么用呢？”芝华回复这几个字。

        芝华被逗笑，摇着说不够。

        “那嵬坡都不用演了，观众席的董事们会直接冲上台，给我几条白绫、几杯毒酒，为你清君侧。”

        “宝贝，不要怯场。”程濡洱住她的肩，认真地看着她，“这只是一次机会，未来你还会有很多次类似的机会。”

        “啊？”芝华着睛，看见窗外的月亮。

        对于死去的人，没有意义。对现在的她，也没有意义。

        从过去离来，芝华才发现，她以前过的日味同嚼蜡，囿于虚无缥缈的价值里，被活生生绑架了很多年。

        芝华腾地一坐起来，抓住手机逐字逐句又看一遍，里的惊喜顷刻漫来，慌张不已地念着：“怎么办、怎么办，我很久没唱了，我比不过别人怎么办。”

        最近气温回升，雪化得无踪迹，每日每日都是太阳和月亮交替，和得仿佛跨过冬季，直接跃天里。

        “实在不行……我专门修一座剧院也可以。”程濡洱慢慢哄着，话越说越离谱，“让蔚海三万多名员工，都去当你杨贵妃的观众，谁不去我就把谁开除，这样够不够？”

        芝华听着，底漫起红，泪快掉来。

        拧开一盏昏黄夜灯的卧室里，他们的影交叠于白墙，黑夜中溢动的喟叹。

        床垫吱呀响，芝华翻骑坐在程濡洱上，趾气昂地扯住他衣领，耳边传来他愉悦的笑。

        “芝华，我帮你看好了一间排练教室，明天就可以去排练。”程濡洱巴抵住她的，顺似的抚她的发。

        “梁小，还是喜谢别人？”程濡洱逗她。

        “谢谢你我。”她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