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倒吧，又不是每个亲哥都能这么好。据我观察，亲哥里十个得有八个是混吧。像我哥就成天只会跟我抢零吃，我还巴不得他早暴毙嘞。”

        不知是因为车厢空气通不畅，还是因为其他，江启年的呼似乎也不太自然。贴得很近，视线正前方便是他的脖，以及不时上动的结。

        随着列车的起步，隧站里灯箱的光逐渐从延伸为虚虚的线，最后湮灭在一片漆黑之中。

        要是这包是粉粉的HelloKitty或迪士尼公主图案就好了，背在他上肯定很搞笑。

        “我听到你骂我混了。”

        跟她脚上的一样，也是经典款的帮匡威，只是同款不同。鞋尖还时不时和她的鞋抵在一起。

        书包的款式是纯的经典款Jansport，背在一运动休闲装的江启年上并没有什么违和，反而显得少年气更足了。乍一看，和江示舟俩人俨然就是一对中侣。

        “给你嘛？”她没好气地反问。

        见他只是笑却不说话，江示舟到颇不自在。想了好一会儿，才挤一句话。

        她这才发现，江启年的脚上穿了一双黑的帆布鞋，帮的分被灰的运动长遮住一小半。

        虽然知这是为了不受人群拥挤，但这个宛如“咚”的姿势，还是令江示舟忍不住脸红心。这样的姿势预计还要维持至少半个小时，江示舟有些无所适从，不知该说些什么，也不想在这么暧昧的氛围和他对视，便只垂着，看车厢的地板。

        没等他说完，江示舟就一脸和蔼地往他膝盖踹了一脚，扭就走。

        “那示舟，你跟着你哥哥回去吧，我们俩就先一块儿走了。”

        “哇，那你哥对你好好喔。”短发女生的脸上一丝羡慕，“而且看起来又帅又温柔，搞得我也好想有个哥哥――”

        江启年被冷不丁踹了一脚，意识地倒了一凉气。看江示舟跑了，他也不顾上疼痛，迈开大步就追上了她，一把扯住她的书包。

        “我给你背着啊，不然还能嘛？”他哭笑不得，“还在长的时候，可别让知识的重量压弯了你的脊梁。”

        他脸上的笑意愈发地，然后微俯，凑到她耳边。

        ――果然亲哥都是混，好个屁。

        小时候一和她吵架，江启年就喜学她讲话惹她生气。过了那么久，居然还是这样。

        ……不对，那不是显得他们更像小侣了吗？

        “好想你。”

        “我错了，我错了行吧？书包给我，你别生气了。”

        恰逢晚峰，地铁站里人来人往。挤了一趟稍微有空隙的列车，江启年拉着江示舟在车厢角落里站好，一只手扶住她旁的扶杆，将她整个人圈了起来。

        像她的亲哥哥……可是喜“吃”些更奇怪的东西呢。

母、如假包换的亲哥。”

        垂落在侧的一只手忽然被握住，江示舟惊觉他手心里都是汗。心骤然加速，不一会儿，他的整个上半便压了过来，虚靠在她的肩膀上。一只手撩开她的鬓发，嘴唇凑到她耳边，像是叹了一气。

        话音刚落，他的后脑勺立就挨了一巴掌，紧接着是江示舟恼羞成怒的语气。

        抢零吃能算什么？

        响起车厢关闭的提示音，江示舟的耳里却只听到了江启年说的那三个字。

        江示舟忽然有些遗憾。

        列车站停靠，车厢小幅度地晃了几，紧接着一波人又涌了来，挤得江启年又不得不往她又靠近几分。

        一校门，短发女生便笑着拍了拍江示舟的肩，就拉着行李箱和女生，大步星地往地铁站的方向走去。只留江示舟一个人，在他盈满笑意的注视，慢吞吞地挪着脚步走到他面前。

        说着，她的书包已经被他连扯带拽地了来，反手背在自己的左肩膀上。

        “还有……”

        她还没说完，女生就嗤之以鼻地说：

        “其实我哥他……”她又望了望校门外那个清净的影，话里意有所指，“也混的。”

        江示舟没说话，只是笑笑。

        “咦，看不来啊。觉你哥就是很温柔很你的样啊。”女生嘟哝着说，“而且还是帅哥诶，再怎么混也混不到哪去吧。”

        “我没叫过他，他也没跟我说……我也不知他会来。”

        “咦，这就不好意思啦？”他非但没生气，反而笑得更，“我还有好多呢，你想听我还可以给你学……”

        这话不意料地逗乐了短发女生，也让江示舟失笑。

        “对不起。”江启年小声，“因为想早见到妹妹。”

        “他是来接你放学的？可你刚刚不是说一个人回去嘛。”

        “你怎么来了？”

        随着与校门的距离越来越短，另外两人的交谈声也自觉地降低，直到消失。

        “……江启年，你他妈要再学我讲话，你就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