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
房间中最后一丝烛火突然灭了。
陷ru黑暗中,关玉秀不觉站了起来。
走廊外传来脚步声,直至在门前站定。
窸窣的开锁声,令关玉秀握紧袖中wu,逐渐后退,靠在玉麟shen旁。
尚棠忽然发chu了低笑,恶狠狠的咒骂。
“这么久才发现不对劲,姓沈的……”
话音刚落,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门hu大开,凛冽的冷风呼啸的钻jin来,一时屋nei桌椅倒地,杯盘的碎裂声四起,关玉秀被这窒息的压力拍倒在地,待她能动时,屋nei已寂静无声,除了她与玉麟外再无一人了。
尚棠被人带走了。
关玉秀缓缓坐起,摩挲着将烛火重新dian燃。
零星的火光重燃,影影绰绰。她这才将袖中wu拿chu,对着那唯一一丝光源查看。
那是一面铜镜。
旁边倒在桌上的关玉麟闷哼chu声。
“阿jie……”
苦闷的声音。
关玉秀把铜镜贴shen放ru怀中,将其搀扶起来。
“玉麟。”
她刚低声唤了句,忽然gan到一阵tou晕目眩,只觉得心力交瘁,连tou也抬不起来。她熟悉,这是ti力耗尽的前兆,这之后,她就会断线般昏倒。
关玉秀咬牙摇晃着玉麟的肩膀,上气不接xia气的拍他脸。
直到那双熟悉的湖绿se双眸再次睁开后,她方才放心的闭了yan。
这一觉睡的天昏地暗,梦中她走过了很多地方,有灯火阑珊的庙会,shui光潋滟的湖边,星光扑满花丛,阳光撒在了林间小路,gao绝又遥远的城墙,盔甲上闪闪的银光,紧闭的房门外蟋蟀的叫声,寒冷夜se中晚风的气息,大漠烈烈作响的旗帜,阴冷绵绵又覆盖着厚重繁华的gong殿,女zi唇边吐chu的烟圈,摩挲盒zi花纹的chu2gan,火苗烧灼木tou和纸张的轻响,烧焦的气味,倒映着火光的瞳孔,最后走ru一片连绵不绝的雨中。
她觉得这雨真好。
关玉秀很喜huanxia雨天。看着雨能让她久违的心qing平静起来。
所以她几乎不想醒来。
只是有声音一直在喊她,令她不得不在意。
关玉秀睁开yan。看到的是夕阳洒jin屋中,给一切镀上茜se。明天应该是个炎re的日zi,所以今天的晚霞才会这么红。
但是此时屋中却有些冷。
关玉麟坐在床边,正在玩nong着她的tou发。像是无聊极了,百无聊赖,实在没有什么事zuo了一样,动作缓慢,用手指一遍又一遍的把她的tou发梳开,胡乱编成结,又梳开。
拽的她tou发疼。
“醒了?”关玉麟不带什么qing绪的吐chu两个字,背着光脸上的表qing更是看不清晰。
关玉秀想象中弟弟焦急呼唤自己的场景没有到来。她有些失望。toupi又疼的发慌。所以赶紧坐了起来。
这回她认chu这是关玉麟的房间。
“你睡了快两天了,阿jie。”关玉麟漫不经心dao:“这应该不是你为了逃课故意的吧?”
关玉秀盯着关玉麟看。除了脸se白了dian,yan圈黑了dian,没有其他的崩溃神态。和上辈zi回来后闭门不chu,自闭逃避的状态并不相符。
仍不放心的她双手摩挲着少年的脸,左nie右nie,确认这并不是演chu来的若无其事。
少年一反常态的没抗拒,任由关玉秀把他的脸rou的变形,翠se的yan珠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怎样,是货真价实的你老弟我吧?”关玉麟哼笑一声,脸se仍有些苍白,神qing却活泛了许多。
关玉秀开心的笑起来。这说明玉麟真的避开了上辈zi的事故。
这次他一定能活xia去。
关玉秀觉得shen上有些凉,往xia一看才发现自己shen上只贴shen裹了条毯zi,外面额外盖了棉被。而这仅剩的毯zi也因为她的活动快hua到xiongkou以xia,luolou在外苍白瘦弱的肩膀和近乎半透明到透chu青se血guan的脖颈被屋中的凉风一chui,不禁瑟缩。
关玉麟见状慢条斯理的伸chu手帮她把毯zi往上提了提,一直提到肩膀上,又把少女xiong前快要敞开feng的毯zi拢紧。
“你衣服脏了,所以被换xia来了。”
关玉麟耸动肩膀说。
很平常的语气,面对玉麟,关玉秀也不觉得被换了衣服有什么不对。
“这样,谢谢你。”她diantou微笑。
“就是,那天你穿的裙zi,好像不是换xia来的那shen啊。阿jie,你知dao怎么回事吗?”关玉麟把手搭在jiejieluolou的肩膀上问。
“最外面那套外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