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琉与璃

        清璃只会练剑。

        她从小就是个很直脑筋的孩zi，师父叫练什么，她就会一直练xia去，从不问为什么。

        直到宗门里逐渐传chu她是宗门nei最天才的弟zi的风言风语，不少人等着看大师jie回来后清璃的笑话。

        清璃耳朵灵，路过听见后也只是不发一言，抿唇继续上山。

        大师jie。

        她挥剑。

        她知dao那个人的名字，还是在被师父捡回来拜师的那天。

        只是这位大师jie一直在外历练，清璃在山上呆了整整五年，都没等到她回来过，只零碎听说过她过往的bu分事迹。

        于是她知dao了，在她拜师之前，大师jie才是师父最大的骄傲，也是宗门nei最有天赋的弟zi。只是清璃压gen不清楚为什么这些名tou现在会落在自己shen上，这令女孩十分困惑，她只是该zuo什么，就一直去zuo而已。

        清璃从来都不害怕挑战，也不惧怕与人交恶。但忽然间知dao了那个一直位于自己前方的，被所有人都喜ai敬畏的人即将回来的消息，她还是产生了一dian莫名的qing绪。

        她会讨厌我吗？

        八岁的孩zi挥着比自己人还要gao一dian的剑想。

        今日的三千次也挥完了，最后一剑挥chu时，轻的连一丝风也没有带起，就戛然停在了半空之中。

        女孩挥剑的手臂绷得笔直，附着其上的汗珠随着动作的猛停而被甩飞chu去几滴。

        “谁？”她警惕望去。

        树枝被踩断，鞋底踏过落叶。那个人不再隐藏，大方展louchu自己的位置。

        一个年轻的女人从林中走了chu来。

        她看上去与经常来为清璃送饭的侍女并无太多不同，同样只穿着简单素静的衣服，shen上没什么饰wu，气质也并不凌厉，温和的简直像个普通人。

        当然，清璃并不傻，所以她不会将这个人真的当成是普通人。

        不ai说话的孩zi直觉一向很灵，不过她并没有gan觉到这个微笑的陌生人shen上的危险气息，所以还是暗暗松了kou气，不动声se收回酸痛不已的手臂，期间面上没有显louchu分毫疲惫之意，看得年轻女人稍稍诧异，而后louchu一个莫名的笑容来。

        “小师妹。”女人唤她，眉yan弯弯。

        “今日的练习可是结束了？要一同xia去吗？”

        “对了，你或许不认识我。”

        “我名清琉。”

        “你师jie名琉，你便唤作清璃吧。”

        五年前师父那句话，言犹在耳，女孩怔然。

        她只是迟疑了一瞬，就被清琉走近，伸手牵住了。八岁的小孩胳膊短tui也短，她不由自主前jin一步，这样才站到了清琉shen旁，与她同一shui平线上。

        “师父也真是的，好好的小师妹，怎么养的这么不ai说话呢。”清璃被她牵着xia山，听见了这句埋怨，忍不住抬yan看她。

        只是女人实在太gao，女孩只能看见她的肩膀。

        说来也是师父实在不擅长带小孩，清璃在她老人家shen边五年，被放养得一副沉默寡言的xingzi，之后清琉带在shen边代师照顾了两年，清璃竟然展louchu孩zi原本的几分活泼了，长jie如母，不外如是。

        清璃从宗门的天才弟zi，师父的骄傲，变成了师父和师jie共同的骄傲。

        “别怕，阿璃。”清琉在四周布xia阵法，而后握着她的手徒劳为她缓解着mo气侵袭的疼痛，面上晦暗交错，看不清神qing。

        “只是一种修炼而已，你专心运转功法即可，不用在乎其他。”她dao。

        “师jie……和师jie不可以吗？”清璃仍旧明亮的yan睛看着她，但她的脸se极差，整个人瘦削无比，全shen的pi肤都在不停地重复侵蚀又自我修复的过程，细小的黑红se浊气缠绕在她的仙躯之上，久久不散。

        “……嗯，我不行的。”清琉沉默片刻后dao。

        “我还…有事要忙，不能帮你。”她伸chu手指轻轻ca拭掉清璃面上的血痕，只是mo气的侵蚀之xia，被清理gan1净的地方很快又会重新开裂，mo气会自她的shentineibu撕裂肌肤，而后nei外同时蚕shi她的仙躯。

        这是双方任何一个都不死不休的局面。

        每一次的mo气侵蚀爆发，都相当于在清璃的shen上开了无数dao持续liu血的伤kou，其中的侵蚀之痛常人难以想象，而清璃维持目前的状态，已经忍耐了足有一个多月。

        她没办法再等xia去了。

        清琉很想能够帮她，哪怕散尽一shen修为她也绝不会犹豫。

        只是清璃需要她，却并不是必要她。

        清琉缓缓起sh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