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摇了摇，轻声笑：“我的夫人不喜桃花，唯瑞香而已。”

        状元郎回到家乡，第一件事便是去莺莺家中提亲，彼时莺莺正在给一株新栽的瑞香浇，听见书生诉尽衷，她笑了笑，说：“待明年日，这株瑞香花开了，我便嫁与你为妻。”

        每年夏天，莺莺都会在院中栽上一株瑞香，待到来年阳三月，便会有新的瑞香花盛开。

        丞相一生两袖清风，名唯一私产是京郊的一桃花园，京中人尽皆知，唯有他那相携半生，唯一挚的夫人不知。

        “当然是因为莺莺真正喜的是那个杀手了。”挽月见她仍执着于书生，毫不留地打击她。

        风荷的粉腮染上了更郁的石榴，也觉得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没有没有，只要一个就好了。”

        “那你要哪一个？”挽夏追问。

        挽夏不理她，只问风荷：“女郎，你觉得是应该叫《瑞香记》，还是应该叫《桃花记》？”

        他鬓边簪了一簇桃花，着青状元袍，琼林赴宴，跨游街。有尚未阁的世家女波盈盈，向他索要那花，他婉言拒绝，笑：“这桃花，我要赠与一人为聘。”

着读。”

        后来状元郎携新妻赴任京城，三十二岁那年官拜丞相，三十九岁时积劳成疾，在一个雨夜溘然长逝。

        在写到那日杀手重伤昏迷以后，作者将画面一转，来到第二年阳日，京中盛况空前，新科状元鬓边簪花，跨游街，好不风光。

        “可不可以……第一册叫《瑞香记》，第二册叫《桃花记》？”风荷弱弱。

        又是一年日，莺莺携幼女去京郊的寺庙礼佛，途中遇骤雨，遂躲桃花园的长亭中，园中有一竹屋，住在那里的花农心善，为母女二人煮了驱寒的姜汤。

        挽夏扑哧一笑了声，“哈哈哈，女郎，你这好像是在问，书生和杀手，我能不能两个都要。”

        挽夏拖着腮，将那句“光不再”反复在中默念了几回，疑惑问：“为什么这故事要叫《瑞香记》，而不是《桃花记》呢？”

        挽月鄙夷地看了一这三心二意的姑娘，翻了一页纸，接着念去。

        念到这儿，挽夏复又喜起来。“其实我还是更喜书生一些，这好了，金榜题名，接来便该是三书六礼，迎娶莺莺为妻啦！”

        后来他携夫人京，买这座桃花园，花农笑言：“大人的桃花，想必已经送去了。”

        故事至此方止。

        只可惜了这满园，小桃花动著枝，风不在，光不再。

        白发苍苍的花农看着前姑娘的眉，忽地忆起昔年的一桩旧事来。

        第一次见那位大人，是在二十年前的天。

        嘉礼初成，夫妻燕尔，一看尽人间烟雨，四时风。

        中状元的，正是先前与莺莺许承诺的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