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青砚赶来时骤雨初歇,何钧告诉他,小姑娘闹了警局,他以为自己听错。
“先送你回去,好吗?”他几乎是哄。
贺青砚默了一阵,看她嘴角垮去,小声嚷嚷着,“不勉你,我陪他待着。”
“好了,回来。”贺青砚眉微不可查地沉,让她的发重新回到掌心,应她,“现在就让他来。”
“这都怪你。”冯薇抬声音,隐隐想压过他迫人的气势。
市委副书记亲自捞一个女大学生,已经够匪夷所思,现在再加一个男大学生――看起来简直是大家长捞一对胡闹的小侣。
冯薇顺着他的力往前走,猛然停住喊了声:“等等!”
贺青砚放慢脚步,他不愿再透自己的担心,紧迫从他中退,他被邀请到派所最致的会客间,手边摆了一杯沁着寒的乌龙。
贺青砚无话可说。他正经历自制力的考验,很显然他承认考验失败,因此他不得不用刀断的方式,行斩断他与冯薇的联系。
雨声复又大了些,木门被女孩的手轻微打开一,她像警惕的小动打探敌,半张脸,一只机警的乌黑睛,辨认他的神。
再顾不上所谓的程序正义,所谓的净净,他搁写到一半的钢笔,冒着清明时节的雨,汽车划过半个湿漉漉的颐市,他带着寒走近冯薇所在的调解室,隔着门板一块小窗,看见冯薇眉弯弯冲旁的男孩笑。
“好,怪我。”贺青砚低声妥协,而心里纷杂的计划,不必和她说。
“如果你去酒吧找我,就不会有这些事儿了。”她逻辑自洽,声音便理直气壮。
掌心贴着她的后背,没碰到她的,而是她绸缎般柔和的发,蹭起一细密的意。
她仅走来,离了两三米距离,双手背在后闷不吭声,忽然学不会笑了似的。
“怪我没去酒吧?”贺青砚预备好好与她讲理,底淡淡倦压着无奈,他没想过有朝一日,他会在季度末的工作日夜晚,与一个小女孩讲这样无聊的理,“你带了保镖,那家酒吧的老板也认得你了,正常逻辑来说――”
“我同学还在里面。”冯薇终于想起回看他,没察觉自己正颐指气使,“把他也捞来,他是为了我才来的。”
“怪我?”贺青砚险些被她气笑。
“可我去那里,就是为了让你来。”冯薇打断他,“你不理我,虽然没有拉黑我,可是跟拉黑没区别。你本不想我,你觉得我很麻烦,我刚才给你打电话,你没有接。保镖叔叔打电话,你才肯接!”
又迈步往里去。
“闹到派所来,长息了。”贺青砚漫步走近她,低声。
吱呀一儿,冯薇没从他脸上读怒意,只见他平静地坐在沙发里,房间熏着木质香,让他散发的气息更沉寂了。
哪怕是一儿惶恐、等待他到来的焦急,全都没有,焦急和惶恐的好像只有他自己。
她脱离他的掌心,朝那间调解室跑,温很快从他手中失,像无可奈何熄灭的火。
如若不然,他的冲动会诞生无数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