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一节一节动,恍惚让昭也想起小时候。
“忘了。”他面不改,“人太长时间沉浸在幸福里,反而会忘记之前度过的苦日。”
培养方向,还是别的。小小的她,拽着零钱,一个人、从学校坐公交车回家。
电梯很安静。
他很少责怪她什么。比起“兄长”,他更像背负更多,两只手臂,撑起一片小小天地的长兄。
“别试探我的底线了。”他说,“我听不得这种话,小也。”
溺者会在溺死之前,拼命挣扎。
康易文翻了个白,在他们看不见角落,苍蝇搓手,往“家里”迈步。
“我答应了知语……”
“……你什么接小孩的语气。”康易文看向昭也,“那么大了还要你哥领回家,丢不丢脸?”
昭也垂着脑袋,一天一个样的少年,把她牵在侧。
他问,“一个人等了那么久,怕不怕?”
他牢牢牵住妹妹的手,“走了。”
她说,怕。
她扯了扯他的衣角,“我很害怕。”
“……”
迷路是惯例,她坐了相反的方向,看着陌生的风景,咬着嘴唇,在终站等。
心脏隔着很多东西,撞得他的发颤。
“……嗯?”
牧昭言黑眸沉沉,定定地看着她,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
咚。咚。咚。
“――什么都没有。”
不记得家里的人是否急昏了,只记得夜降临,蝉声烘托了几分恐怖的氛围。
本能的求生,谁都逃不过。
牧昭言握住了她的手,“小也不要那么残忍,让我再回到那段苦日里。”
1。
“哥哥……”
“总比那时人在国外还特地买票回来看当时连未婚妻都不是的陆知语好。”牧昭言挡了回去,“比起你,不太丢脸。”
被得凹陷。
昭也心中的那杆秤,向他的砝码微微挪动“哥哥之前都单了那么久……应该……”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
昭也忍不住叫他。
牧昭言支着微弱的光,踩着草屑,“吱吱”往前走。
牧昭言说,那把哥哥的号码背来。怕的时候,就打给我。
她不由自主地跟了牧昭言走,路过康易文的时,看哥哥给他扔了一件外套,叮嘱,“转告你老婆,小也被我接走了。”
苦日吗?
“……我不想死。”
“她有人睡。”牧昭言了她的掌心,“小也不陪我的话,哥哥就是一个人。在冷冷的小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