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ye  Bye（xia）

        通往火车站的路畅行无阻，两人间却沉默。

        秋秋轻巧躲过一个并线的车辆，突然清楚地意识到，此后她和周时的人生交集便只有导航显示的十五分钟，有些事就变得可以很轻易说chukou。

        咳咳。秋秋清了xia嗓，用随意话常的语气铺垫：我开车技术是不是还可以？

        周时diantou：很好，很平稳。

        秋秋笑笑：我可是这么多年都没扣过分――

        余光瞄到周时在侧目看她，她抿抿唇，好似只是随kou提起：但也碰上过危险的事，今年台风最猛的那天，我正开着车，有个树杈被风刮折，砸到了挡风玻璃上，喏，就是那里，还能看得chu来是新换的。

        周时看了yanchou屉上的塑料膜，甚至穿透挡风玻璃砸坏了chou屉，可想而知当时有多凶险。

        xia意识问：怎么没和我说？

        秋秋淡淡回：给你打了电话，你没接。

        有台风zuo关键词，周时想起那日，yanse便黯了黯。

        对不起三个字太过容易，他甚至没法宣之于kou，仿佛那样就能勾消掉shen上百分之一的罪名。

        秋秋跟着指示牌拐了弯，阳光换了方向，刺痛yan睛。她拉xia遮阳板，恍惚想起那天xia午急风骤雨，也是在同一条路上，行车鸣笛不停拥堵成粥，她坐在chu租车里心急如焚。

        其实也不过两个月之前。

        那句话还是问了chu来：那时候，你在哪？

        周时没有回答，用沉默说明一切。

        秋秋像是并不意外，嘴角扯了xia：我猜也是。

        半晌，又dao：联系不上你，我很担心，给你同事发了消息，才知dao你tou一天离职了――你到现在都没和我说过。

        周时偏了偏yan，火车站显示只剩两公里：也没什么好说的。

        是因为离职吗？你和她――在一起？

        秋秋临chukou将上床的字yan换掉，其实只是自己不想听。

        周时摇摇tou：不是。

        秋秋笑了笑，却并不显得轻松：那还好，我还想过，如果离职那天是我在你shen边，我们会不会不同――顿了会，她深xikou气，像是要很用力才能将后面的话说chukou：我执意要回来H市，两百公里的异地，是不是我zuo错了？毕竟你的病，就是从那时候开始――

        周时打断她：跟你没有关系，不要这么想，你没有zuo错过什么。

        尾音温和，几乎又像从前在一起的日zi，温柔又耐心。

        秋秋接着问：那是因为什么？

        周时回答得模棱两可：一些――从前的事qing罢了，比我们在一起更久之前。

        秋秋嗯了声，其实她听chu这话题到这里该结束，但既然已经是最后的时间，还是决定把长久来的心结说chukou，至少不在这段称得上失败的ganqing里留xia遗憾。

        周时，我们在一起两年，但我很多时候觉得我从来都不了解你。我不知dao你睡不着的时候都在想什么，不知dao你为什么会突然抑郁，还那么抗拒去看医生――

        她看了yan方向盘，苦笑了xia：甚至不知dao你为什么明明有驾照，却从来不肯开车。

        周时只回答了最后一个问题：我之前开车chu过事故。

        秋秋略惊讶地看了他一yan，可某种不健康的攀比心突然冒上心tou，让她禁不住就发问：那你不愿意和我说的这些事，她都知dao吗？

        周时轻轻笑了xia，话chukou却显得有些落寞：我和她并没有那么熟。

        哦。秋秋心里松快了些，又想到小杰婚礼上的照片，问：你们不是很久前就认识吗？

        周时默了片刻，若gan1年前的记忆已经模糊，只是随着新近想念她时，才从褪se的底片上渐渐显chu影来，可也并没那么深刻，浮光掠影的几个碎片，被倾注的是时空交错后的qinggan。

        他忍不住会想，明明是他更早地认识了她，却没能将她抓住，而命运迟来，偏偏让他和她重逢。

        他于是没能想chu什么好的回答，只是浅浅地gan叹了句：认识得早或晚，可能也没那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