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岩聽了反而興，這不就有理由了嗎？他同顧山泉論說了起來，自己和小姑娘除了年齡差的多外，自己喝洋墨多年，思想不同於大多數人，這婚後怕是相處不來，盧家也不一定捨得讓掌上明珠嫁給自己一個跛，費盡唇說了一大通，最後只換來顧山泉嚴肅的回應：「這婚事雖然是玩笑起頭，但的確給了信，不是你說不要就能不要的，還得聽聽對方的意思」

        自己的這腳，雖不是無法自理日常的重殘，但老來必然成為累贅，而且這結親對象，比自己小上太多，整整十二歲，生肖都輪過一回了。

        於是，顧青岩久違的了門，在么妹顧婉霖的陪伴來到小紅樓。

        註一        The      University      of      Sheffield，是一所位於英國南約克郡雪菲爾的公立研究型大學，其建築學院歷史悠久，開設於1908年。

        顧山泉回憶，這娃娃親是在十來年前盧天明攜全家到渭城遊玩時結的，當時盧天明的么女大約三四歲年紀，話都還說不清楚，但一來到顧家就只想黏在顧青岩上，連自己親媽想抱都不肯撒手，兩家長輩笑鬧間說著「這小姑娘鬼靈，自己給自己定未來夫婿啊」，這娃娃親便稀里糊塗的結了。

裡添把薪火。

        就在顧青岩想著萬一對方答應了自己該怎麼遊說好使婚事作罷時，事現了他想像外的發展。

        顧青岩花了點時間才從記憶裡找到了蛛絲馬跡，的確是有過這麼個紮著兩條小辮的娃娃追在自己後不放的一幕，也隱約記得後來盧家一行要走，顧山泉還讓自己把貼的玉珮送給了那個娃娃，當時顧青岩覺得就是安撫哭鬧的孩，沒放在心上，更沒想到兩家父母其實當真。

        昨日盧家那兒來了電話，這小姑娘竟想親自見顧青岩一面，約他在小紅樓一會，盧家家風保守，怎麼想都不可能允准未閣女兒私會男，即便對象是定了娃娃親的自己，顧青岩不禁有些好奇，這女孩似乎和自己打聽到的，不太一樣，不是說大門不，二門不邁嗎？

        顧青岩想了幾天，始終覺得這婚事不該履行，可顧山泉沒有鬆遂他的意，顧青岩也只能著人去打聽這個小姑娘，想找看看有沒有能構成不履行婚約的由頭。

        顧山泉雖然在同輩裡算是個相對開明的人，但在一些觀念上還是老派，尤其這樁婚事的對象是盧家，態度更是鄭重，顧青岩能理解父親守諾重義，如果他今天人好好的，或許不會抗拒，但自己廢了隻腳，哪還能同日而語？但顧山泉態度強，顧青岩知若自己態度過於激烈，惹父親不說，萬一害兩家交惡，也非本願，於是便同意父親先跟盧家就此事提個頭，看看盧家反應，如果小姑娘抗拒，自己便順勢馬。

        於是，一件顧青岩自己都印象模糊的婚事被提了起來，對象是顧山泉世居青城的老友盧天明的么女，顧青岩可以理解老父親想替自己找到新的生活重心，自己也的確早過了適婚年紀，但履行這個自己已然不復記憶的娃娃親，對顧青岩來說是有些荒謬的。

        就打探的人回報，小姑娘很受家人寵愛，但盧家守舊，不太喜歡女拋頭臉，所以只讓讀了一兩年女學校，其餘大多時候還是藏深閨，沒能有太多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