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芙把这本书翻过去,又翻过来,书上怎么没说明,这攻击竟然也对着他自己啊?
廖芙也不知自己为什么会想起这件事。只是随意动,她已经蹲了来,轻轻地凑过去,谨慎地将手靠近了他的脸庞。
只是——
受伤的猛兽谁都不认,朝着人凶狠地呲牙,连御医也靠近不了。当时远威侯怎么的?他慢慢、慢慢地靠近它,让它嗅了嗅自己的味。
他结束这一切的对象,就会在经年累月的动变得分外暴躁,也会格外地有攻击。
他嗅了嗅她的指尖。幸好没有咬她。廖芙稍稍松了气,转瞬又对上他的眸。
廖芙回手的时候,他又游了池中。好半晌,才从里冒脑袋。
凶恶的狼犬闻到主人的气息,便安静来。
指尖被鲛的犬齿咬破了,血迹沾染到他苍白的唇上,又被尽数去。像是尝到什么天至味,鲛人满足地微眯起双眸。
鲛人的表更可怜了,不甚熟练的语句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委屈:“别赶我走……”
远威侯好养犬,京城人尽皆知。秋狩时,他带了一狼犬,浑发乌黑程亮,无一杂,捕猎凶狠,动若疾风,一照面就把年龄小的皇弟皇妹们都吓哭了。
传闻中说,南海有鲛人,貌姣妍,浮海上,歌杀人。可没有人告诉她,他们的眸也这样瑰丽蛊惑,像一个不断引诱人往的地狱旋涡。
后来这狼犬在捕猎时意外受伤,躺在地上血满地。
“唔……!”她闷哼一声,被倏然的痛觉唤回了几乎飘走的神智。
廖芙翻纱布又回到池边。他听到动静,警觉地回眸,湛青的瞳仁竖了起来,像某种捕猎前夕的豹,脊骨银白的鳞片顺着脊线微微炸起。廖芙顿时停在原地,没敢动。
她的指尖形状姣好,若牡丹,肌骨里烘烘的剔透血肉透香气。
她单手撑在地上,视线有些模糊了,檀呼灼的气。到自己那只手,被人细细十指相扣,继而濡湿的从指尖、掌心、到藕白纤莹的腕,被了个彻彻底底。
可他的伤还在血,岸边血迹凌乱,看上去尤为惨烈。廖芙忽然想起有一年秋天,她和父皇、母后,在京郊外的寒山脚观摩秋狩,随侍侧、御前护驾的是镇国大将军远威侯。
念灼的,眸深如渊海,似在极力忍耐着什么,结轻轻动。
屋烛火朦暧的光线照耀,他的瞳仁圆而剔透,慢慢游到池边,像犯了错的小动,在里吐了几个泡泡,这才开:“你生我的气了吗?”
指尖伤很浅,应是咬的时候收着了力,现已经不血了。她蜷起手指背到后,摇摇。
倏然,指尖传来濡湿的。廖芙本来和他对视着,快得来不及反应,就被了一手指尖。她闷哼一声,直接了,小腹又酥又,濡湿的意一路蔓到了心。
只是难以克制地轻颤着,微微发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