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昭昭果然阖上了嘴巴再不言语，可却好似有一气堵在，上不去也不来，实在憋得难受。

        “这......这该如何是好......”泪溢，淌碧落满脸，她既怕又替自家娘娘到不甘。着急忙慌：“我们去求皇上开恩吧......不，寻老爷，只要娘娘愿意低求求老爷，说不定老爷会心......”说到最后，她泣不成声。她知晓她所说的都是天方夜谭的事，可总比自戕来得好。

        碧落一惊，但也并未声阻止。

        只是未曾想，堂堂中皇后，竟也有被赐死的一朝。

        死是何其容易之事，可死了便什么也没有了，人活着才有希望。

        她家娘娘正值年华，可不能就因为太后一句话就如此葬送半辈。

        继而，嫣昭昭将那白绫握在手中，指尖住两端，一秒猛然将其撕开两半，扔至地上。白绫沾上些许酒，将柔的绸缎浸得更透。

        碧落不疑有他，依言打开锦盒，原以为是太后赏赐的珠宝首饰，可却没曾想见到了如此骇人之。她猛然跪，双膝磕在地上发一声脆响，语气满是惊恐，“娘娘，这......”亦是在中打多年之人，赐死嫔妃的事也见过不少，她岂会不知太后赐这两样东西究竟意何为。

        她沉半晌，指尖微抬，“打开看看。”

        更遑论要她为曾害过她之人去死，即便她死了，那些所谓的亲人也只会笑她愚蠢，怨恨她没给族人带来荣耀。

        太后表面上说着为她好，为她的族人着想才如此决定。太后以为用她的族人便可拿于她，殊不知嫣昭昭本不屑理会族人们的死活。

        她一定会想到活来的办法，不论要付什么样的代价！

        “娘娘您万不可想不开啊――”碧落脸上血尽褪，紧攥着嫣昭昭的裙角，生怕一秒她就要饮酒自戕。

        “本与他们毫无瓜葛，为何要本为了他们所谓的皇家脸面而自缢？！蝼蚁尚且偷生，本难还不若一只蝼蚁么？！”话匣一开，嫣昭昭好似想将满腔的委屈尽数以此解恨。“长安的脸面为何只挂在本一人上，为何要本为了那狗屁脸面以证清白！”

        “现是本想不开么。”她指尖嵌手心里，却好似已然麻木般完全受不到疼意。“阎王要我三更死，谁能留我到五更。”

        见碧落想劝解她些什么，她抢先一步开，“你也别担心本会顺从太后之意自戕。”她嘴角勾起一抹嘲讽之意，压低声音：“他们还不。”

        在永寿那会儿，她被太后这突如其来的赐死给吓得一愣，连一句话也不敢反驳，直至刚才她才终于可以畅所言，却又担心因此会招惹更大的麻烦。

        回到寝殿，嫣昭昭屏退了所有侍女，将那锦盒搁在塌上，双好似蓦然脱力般，坐在榻上。直至现在没有外人时，她才可以如此失态，丝毫没有为中皇后的仪态可言。

        “娘娘，您......”要什么？后面几个字都尚未来得及问，嫣昭昭便一把将那壶毒酒摔碎在地，一声巨响自耳畔响起，琉璃壶应声而碎，碎片散落一地，里装着的毒酒也尽数如细雨般落在华丽的地毯上，本该毒骨髓的酒挥发一阵阵的香甜气味，不知晓的人，许会误以为这是上好佳酿。

        嫣昭昭惊怕之后，心陡然升起一怒意，满腔皆是不甘。“我爹那连皇帝都不敢得罪的模样，又怎会为了本逆太后的意，更遑论那恨极了本的皇上！”

        碧落吓了一，忙问，“娘娘这是怎么了？是太后为难您了吗？”

        见她尽说些不敬之语，她忧虑地看了紧闭的门扉，轻声：“娘娘慎言，小心隔墙有耳。”

        当初，是她所谓的亲人、族人将她给推如此深渊之中，可自了这深渊，见她无法给他们带来利益，便果断将她弃于深渊之中，如此薄之人，她为何要因他们的仕途而去送死。

        她嫣昭昭，从来都不是一个好人。

        “别哭了。”嫣昭昭理智稍稍回笼，视线落在一旁的锦盒上。她底闪过丝丝轻蔑，伸手将锦盒取过来打开，拿里面那壶琉璃毒酒。

想起娘娘是从寿康里来的，多半也是在里面发生了事才会如此。现并不是问询的时机，她这才闭不言，只小心翼翼地将嫣昭昭扶上轿撵，摆驾凤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