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岂会不知？

        苏晚却沉片刻，“这就是你的要求吗……好。”

        “咳咳……你还有什么话……想和我说吗？”

        =====

        略微沙哑的嗓音带着后的倦怠媚态，从听筒里传来，“是我。”

        “去死，对吗？”许兰亭发觉自己还剩好多时间。

        他随手把枪放在一边，泡了杯温缓解胃痛。喝了，果然没有绞痛得那么难受了，只是躺在床上，难免有些昏昏睡。

        他一涩，原先被忽略的疼痛漫了上来，一时间什么都说不来。

        *

        许兰亭锐地从她语气里捕捉到一丝不寻常：向来冷静理智的苏晚，这次带上了颤音。像是气极，又像是悲极，让人很想抱一抱她。

夜晚，他的心上人正和其他男人缠绵床榻，柔蜜意。许兰亭闭了闭，心中模拟了一万遍该怎么脆利落地挂断电话、再把手机摔烂。可手指划过屏幕时忽然一颤，还是接通了。

        许兰亭笑了一声，不知是失望还是释然，“我就知……放心，为你所的一切，本就是我咎由自取。我既不会改主意，也从来没有后悔。”

        明明她说过再留许兰亭三天。可现在，她一天也等不了。

        晚：总之你先别死，我们来玩一场紧张刺激的电话play吧！

        “是我言在先，你有什么怨言……都可以说来。我只是希望，你能不那么痛苦地……”话说到一半，她又打住了。斟酌酝酿好一会儿，反倒是许兰亭替她把那两个字说。

        这话说来，他自己都觉得有怪异。

        所以，是和别的男人完，才终于有空想起他吗……

        苏晚慢慢走床，来到窗边。她披了一条薄毯，看向窗外夜时，却依旧不可避免地泛起一凉意。

        许兰亭一死，许兰舟就会顺理成章。许家只剩一条主家血脉这件事，可比许竹笙的失踪轰动多了。

        许兰亭沉默半晌，仍心存侥幸：“你是来劝我的吗？”

        “不那么痛苦……反义词，就是舒服了？”许兰亭曲解了她的话，耳一一变红，“可是我们这样，要怎么……你甚至都不在我边。靠电话吗？那你能不能……让我看看……”

        苏晚想象着许兰亭此刻的样，心知他一定不愿意把自己如此狼狈的一面展示给她看。其实她本来不该找许兰亭的，可是此时此刻，她忽然有想念那个穿着校服衬衫接她放学的清俊少年。

        苏晚最终说：“对不起。”

        她又重复了一遍，“对不起，我言了。”

        本来想煽的……

        他猜得来，苏晚宁愿受制于人，必然是有把柄在苏清手中。这把柄大到足够让她甘心被囚禁，所以，她不得不动用自己这颗暗棋，借许家的力破局……或者说，借裴献的力破局。

        过了这么久，她的声音又满是餍足。

        他捂住绞痛的胃，忽然呕了起来。吐来的却只有一些混杂着血丝的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