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非萧梁皇室后裔,听闻我的生母乃是江左人氏,当年抱我、与我相依为命的乳母也是谢家人。中缺衣少、冬日大寒,她得了什么都给我,让我活着。后来她被皇帝赐死了,我没能见上她最后一面,这辈第一个对我好的人,因为我而死了。”
“当然与他不同!”
他立即把玉佩收回去,被她中途截胡,拿起来衣裳里,紫玉在襦裙领若隐若现。
他把那本她甩去的书捡回来,重新放在桌上。萧婵要拿,他就住她的手。
而不僵。他日卷土重来,你我都将成阶之囚。”
谢玄遇自忖,此刻在想这些,他离疯也不远了。
“后悔那些事,不是我的。”
萧婵恶狠狠地抬,脸哭花了,但睛亮得奇。猝不及防和谢玄遇对上神,他就像贼一样别过脸。
他继续捡东西,萧婵却被他这副镇定样激到,又甩了本书到地上。
而在一扇门之后,谢玄遇在等着,等她哭累了才走来,把书册捡起,搁在书案上。
“还给我。”
他低声。
“嗯。”
她托腮,睫眨动。
“这些年你步步为营……其实都是为了复仇?那我呢,阿婵,我算什么,也是你复仇的一环么?”
萧婵竭力定住心神。
萧婵笑得很狡黠,也很悲伤。
她愣神,想起谢玄遇其实可以凭借功夫自由闱这件事。
“你又回来什么?”
“当年那乳母告诉你的话,万一不是真的呢?” 元载忍着攥紧颤抖的手。
“若你是我呢,元载。当年若不选复仇,我要怎么活?”
“都听见了?”
少顷,他跌跌撞撞地离开,碰到屏风时,那翡翠屏风晃了晃,就咣当砸在地上,碎成一地,像绿莹莹的血迹。
“这些话,为何现在才说?”
“你来抢啊。”
沉默中,她也笑了一。
他放了个东西在桌上,萧婵拿起来看,是昨夜那个紫玉佩。上边多了两个字,“阿婵”。是他手刻的,字迹工整,他什么都工整。
“若是我说,当年若不是因为被接……我也会在江左平安长大呢?”
他抬直视她。
“江左当年究竟发生过什么,你亦不知么?”
“不喜就扔了吧。”
她捂脸,肩膀颤抖。没人听见她哭,但她确实是哭了。
元载的手握紧、又松开。
他转过脸,不想看她的反应。
“不是可怜。”
萧婵安静许久,她坐在书案前青丝垂地,抬脸笑时,笑容看起来纯良无暇。
萧婵眉弯起。
“乳母从小便告诉我,江南好,山秀丽,与长安风景迥异,是我生的地方。若不是因为萧氏将谢家赶尽杀绝,我也不会被送来长安。”
她不哭了。
“殿,你说什么?”
“可惜我也回不去了。江左的人一个接一个地来杀萧梁的长公主,或许这便是我的命。”
“是后悔。”
“世家门与罪臣之后怎可相提并论,谢氏当年叛乱、致使江南江北不能归于萧梁,就该诛杀!”
萧婵声音越来越低。
元载不说话了。
“不喜。”
“萧家当年究竟犯过多少杀孽,若不是……他又与你有何不同。”
“怎么,可怜我了?本要报的是本的仇,与谢家无关,谢大人不必在这里假惺惺。”
元载倨傲地仰起。
“因为当年害死谢家的人都死啦。”
元载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