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行洲把盛满汤的碗推到江念面前，眉稍弯：“我自幼长在星城。”

        熟悉的气息压来，江行洲了她的脸颊，不等她言语，即打横抱起她。

        “小叔叔，你当年……”从前，她不过觉得那绣球光彩夺目，随一说而已。更何况，那时候她还是个半大孩童，刚刚想要的东西，大人稍微哄两句，再拿个新件来，她便就忘了先前要什么了。

        正喝着汤的江念突然呛得直咳嗽，她捂着嘴连连摆手，示意自己没事，神飘忽，时不时瞥向边的男人。

        江念大概写了写这段日的生活，隐去了些事，旨在让舅舅知自己一切都好，万事顺意。

小叔叔说今日除夕，是阖家团圆夜。于是邀了家里其他人一起坐到桌前，虽不能归家，沾些闹气也好。

        涂涂改改，又重写了一遍，总算封信封里。

        当年小叔叔确实给了她一个绣球，她玩了好几天，过了大年初四，那个绣球就遭阿爹没收了。

        “能在正月十五前到，不晚。”

        “是。”江行洲像是想起了家乡的场景，面上浮现淡淡笑意，“曾经我和同窗追那队伍追了一晚上，就因为有小姑娘说，想要那龙中衔的绣球。”

        颇有些厚度的信封书写着她再熟悉不过的字，江念瞪大睛，迫不及待拆开那封信。

        江念胆小，不敢火，故而一直站在廊看。

        “似乎听人提起过，星城年节，闹非凡，街上日日都有舞龙的队伍。”

        “江先生不是南城人吧？”

        书房的灯一直开着。男人关上房门，将一切声音隔绝。

        “一封家书而已。”江行洲亲了亲她的脸颊。能拿到手，就能寄去，不算太难。

        这顿饭吃得和睦，桌上有人谈起南城中央广场每年必放的烟花，彻底打开了话匣，话题逐渐从新年的南城，偏到家乡新年的特有风俗。

        江念没有信纸，她手握信封，缩男人怀里。

        “现在给舅舅写信，会不会太晚？”江念小声问着，纸制的信封攥几褶皱。

        阿清则带着阿鸢一齐了一个玩，那边火星刚亮，阿鸢就叫着跑开，又怕又兴奋。

        江行洲收起信封，牵着她楼。其他人早已聚在院里，就等着他们二人来放烟火呢。

        天边烟火炸响，她满目绚烂，轻声回应：“小叔叔，新年快乐。”

        五的烟火亮黑夜，院里的人笑着闹着，其他地方亮起的烟火，与这交相辉映，引得他们连连叹。

        “怎么了？”江行洲低着看她。

        看不见的阴影里，江行洲环住她，慢慢俯，附在她耳边：“念念，新年快乐。”

        “他们会为难小叔叔吗？”要想回信早日送达，还需尽快寄，……

        趁着众人收桌的功夫，江念跟着小叔叔走上楼。

        “不看吗？”江行洲搂着她的腰，不自觉地贴近她。这时候其他人都在忙碌，不会有人上来打扰他们。

        她摇了摇：“不看了。我知舅舅会写什么。”

        “有东西给你看。”江行洲抱着她落座，从屉里拿封信。

        不知不觉间，她写了满满两张纸，仍觉得话未说尽。

        折起的信纸夹着十几张法币，她鼻一酸，不禁咬住唇。

        后来的话，她都没什么心思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