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孤僻的人很难有世俗意义上的正常来往，妙妙也以为她一次见到二师兄得是明年的年夜了。

        妙妙不厌其烦地说，我叫妙妙。

这话问了好几遍。他原本该是知的，但临死时混乱得忘了。

        那时候他年岁尚小，力气不大，石慢慢砸了很久，磨得他掌心破了，自己的血来和对方的混在一起，温黏腻又恶心。

        ……

        这件事便翻篇了。妙妙没有追问师父安排她住三师兄院一事，师父也不再计较她在教的过往，至少从表面来看，这场师徒关系依然稳固和谐。

        年夜时，掌门该陪长老和弟们聚宴席，但有这尊天第一的大人杵着，外门弟都不敢闹腾因而气氛总会尴尬。于是掌门说了些话，饮了酒，便安静离席了。

        妙妙这次当真忘不了了。

        剑山是江湖名门大派里最为规矩的，不过即使是门规条条框框一时数不完的剑山，逢年过节也会多些喜庆。

        信上说，李玄晖被医岛收押，如果想救他，那就提着燕回的人来见。

        不料没过几日，她就和二师兄作伴远门。

        妙妙倒在地上，果不其然，那心的少侠来查看，见她质格外虚弱便抱着她上了剑山。

        妙妙拿着罗盘穿过密。她一路奔波磕碰受了很多伤，筋疲力尽在路边休息，远远瞧见有穿着剑山弟服饰的少年人打而来。

        “妙妙。”七长老说，“我杀过很多人，大多数已经记不清了。可我直到现在还记得第一次杀人时，拿石把人脑袋砸开时满手的血。”

        以前的琐事没有尽数告知师父的必要。妙妙实话说了她和教教主不熟，师父听了，没再刨问底。

        之后几天，妙妙梦里的邪祟逐渐散去，她过了好一阵平淡无事的安生日。平时和外门弟闲聊八卦，偶尔背着师父长老们偷偷打叶牌，等年关将近了，有熟的弟见了她还给她一把糖。

        四师兄还在那个为期三月的任务，过年回来一趟，吃完这顿就得走了。三师兄依然忙碌，自从之前那次半夜爬床后他和妙妙的关系变得很差，平时见了面也不说话，这次一起吃饭他只顾着喝酒。

        妙妙跟着师父坐，同席的有二师兄、三师兄和四师兄。至于大师兄去了医岛还没回来，而五师兄回了老家去赴家宴。

        剑山新年收到的第一封信来自于医岛。

        后来妙妙在剑山调养生息，拜掌门为师，数日之后竟然又遇见了七长老。或者此时不能称为七长老了，那位红衣青年见到她时轻快的笑：“小师妹。”他说，“我是沈玉锦，排行第四，不如师妹便唤我一声四师兄？”

        剑山掌门陪亲传弟在屋前竹林里小聚。

        “妙妙，你要记得我。”

        七长老说了咽气前的最后一句话。

        妙妙多看了几二师兄。

        从外表而论，二师兄燕回是整个剑山最像剑客的人。他发束起，衣着练，全上唯一能算作饰品的是剑穗，他沉默寡言的时候像极了话本里那种背负很多的神秘剑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