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笳关了手机，手脚尴尬地在阗资边上站了会。

        他对她笑笑，“没有啊，怎么这么问？”她还在端详他，他又说：“真好的。”

        胡笳愣了愣，她的同龄人大多用自己的生日或偶像的生日密码，像阗资这种把爸爸妈妈的生日也加去的，实在少有。阗资的手机界面很净，他把所有件分类归总在第一页，页面上是Days      Matter的计时框，写着“已经”，后面跟着2186天。胡笳不想看阗资的照片和聊天记录，她只想知这个“已经”是什么意思，算一算，到圣诞就有六年了。

        胡笳凑过来审视他，长睫绒绒地上扫：“你肯定不开心，你开心的时候不这样，喏，被我说准了吧，你睛又垂去了，不好意思看我，眉也低去了。有不开心的事就说来嘛，我来安安你呀。”说着说着，她想到他屉里的舍曲林和帕罗西汀。

        胡笳说：“真不公平哦。”

        胡笳轻轻唤他，“阗资？”

        阗资低切菜，声音传过来有些低：“嗳，是我爸爸妈妈和我的生年份。”

        他笑笑：“看吧看吧。”又把密码报给她。

        阗资半讨饶说：“真的没事，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

        他洗过手，轻轻抱住胡笳，“你不需要和我说对不起。”

，低眉往树枝上系红白条纹的彩球，表还是蔫垂的。

        她叹气说：“我平时在路上遇到只小狗也会告诉你，你呢，什么事也不肯和我说，东西也不肯让我帮你拎，你好见外。”阗资哑然失笑，和她说：“我不是经常把路上的可小狗拍给你看嘛？”胡笳不作响，他又说：“那我把手机也给你检查好不好？我真的没有秘密。”

        胡笳拿着手机问他：“这是什么重要事件的纪念日么？”

        阗资也很安静，低切着卷心菜丝，刀在切菜板上造细碎的声响，像是有谁在雪地上小心翼翼地朝前走，厨房温凉的光照拂在他脸上，描摹他眉和鼻侧的阴影。胡笳把开得很小很小，洗起西红柿，小声说：“对不起哦，我以后再也不问了，你不想说就不说。”

        胡笳想了会说：“别想阻止我变得礼貌。”

        阗资好声好气问：“什么不公平？”

        他说：“是不好的事。”

        阗资看了看，“我楼重新买就好了。”胡笳咽不这气，斩钉截铁说：“不行，不能放过他，我们是付了钱的，我要让他把洋葱换回来。”她拿着洋葱就要赶去，阗资把她拦来说，“外面那么冷，小心冻冒，还是我过去，你在家里看着火，我很快回来。”

        她把手摸他袋，“这是你说的哦，我要看你手机。”

        过了十来分钟，胡笳偷瞧他，阗资仍是偃旗息鼓的样，表面上和她说说笑笑，神倒是低黯的，没有光，仿佛他的人不在她这里。胡笳不知阗资在想什么，也不知他为什么不开心，她想到他藏在屉里的药，觉得自己对于他很不了解。

        阗资张了张嘴，隔了会才说：“嗯，是这样的。”

        阗资停手里的动作，侧看她，胡笳低洗着番茄，表歉疚。

        胡笳不响，阗资把她哄厨房，他正切着卷心菜丝，胡笳又说话了。

        胡笳问他：“你这什么密码啊，看着也不是你的生日。”

        胡笳蹙眉和阗资说：“买的时候好好的，怎么现在全烂了？摊主和我们搞掉包啊。”

        他回说，“嗯？”胡笳小心问他：“你是不是不开心。”

        不等他动作，胡笳就很乖地把洋葱翻来，洋葱发烂，都是破溃。

        阗资切好番茄，又要洋葱。

        胡笳问：“是好的事还是不好的事？”

        胡笳，又让他围好围巾，好罩。

        你明明就瞒着我吃药，胡笳在心里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