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她只是个对宗教和神明一无所知的异乡人。何况,她觉得格洛斯特本就无罪。
其实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她才是那个隶。
可是现在,他这样谦卑而温柔地注视着她,又仿佛他真的是一个忠诚而卑微的隶……
对于从前的她来说,这是那么遥不可及、在上的份。
前任十字禁卫军的统领,兰特德尔家族唯一的继承人,格洛斯特.兰特德尔。
她忍不住动了动指尖。
“还不快谢过圣座的恩典。”公爵蓝的珠里着暴怒的闪电,厉声喝止自己的儿:“在没有彻底洗清罪孽之前,兰特德尔家族没有你的位置。”
兰特德尔公爵说:“您是夜晚的神明,本来就是十字禁卫军的主人,天生就拥有理十字禁卫军的权力。”
可她们都低垂着,面无表。
银发的男人抬起,“圣座,我想向您祈求……”
为这种光芒惊艳的同时,苏惜也隐约想起听闻到的,青年煊赫的――――
“好吧。如您所愿。”她犹豫了一会儿,小声回答:“但是我也不敢保证,他的罪孽会不会洗清。”
“我想向您请求,请求您褫夺我愚钝儿的职位,让他成为侍奉您的隶。只有在圣座边,这个卑微的罪人才能洗清罪孽,获得新生。”
再回看时,苏惜垂着,用丝绸折扇遮着小半张脸,然而的肌肤却染上了玫瑰的红晕。
“普兰大人是普兰大人,您是您。”
他明明那么好,善良又贵,还曾经救过她,怎么就……成为了她脚的隶呢?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叫她“圣座”。
车回到圣都时,苏惜带回了自己丽的银发隶。
“父亲。”一旁的青年一直迫于父亲的威势不曾言语,此刻终于忍不住声,“您为什么不和我……”
苏惜有些忸怩地低,将手放他宽大的掌心。
格洛斯特就这样以赎罪之名,避开了帝国权力倾轧的锋芒。
虽然凡人称呼神明通常是使用“圣座”,但是普兰不太喜这个称呼,持让别人叫他“普兰大人”,久而久之,大家称呼神明也就叫“大人”了。
“殿,您可以回去再摸。”他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兰特德尔家族因为白银般的发和占据了近半个翡冷翠的巨额财富而被称为“白银家族”,每一任兰特德尔公爵则被称作“白银公爵”。
她只好回过,看着跪在面前的这对父。他们是这样的丽,也是这样的虔诚,让人无法拒绝。
和想象中的不同,格洛斯特的掌心尽是厚厚的茧,指尖也磨了一层薄茧,粝的质简直让她心中一。
少女洁白的裙角在半空中划过优的弧线。
“您是格洛斯特的父亲……”她有些无措,这是她第一次近距离接一个位权重的俗世大臣。
格洛斯特像是毫无察觉她抚摸自己掌心的动作,牵着她走车。
然而兰特德尔公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求见了新任的夜神,请求撤去格洛斯特的职位,让自己的儿成为圣都莫里冈里一名侍奉神明的隶。
苏惜实在不知该如何应对这种场面,转向左右两边的侍女求救。
作为臣服的象征,银发的青年低去亲吻少女的裙角。平光亮的塔夫绸缎面沾上了一鲜红。
这是一位试图挽救自己唯一儿的愁苦的父亲。
低低的惊呼声中,掌中那只纤细的小手猛地脱离开去。
拥有了神明的庇佑,多里斯哪怕拥有皇帝陛的手令也鞭长莫及。
“殿。”车门前,青年向她伸手,银的长发好似化在皎洁的月光中,光芒动。
“您、您不用叫我圣座……”她推拒着这个过于庄重的称呼,“连普兰也只是让别人叫他‘大人’呢……”
稚的夜神并未意识到自己的这个举动会给兰开斯特王朝的政坛激起怎样的波澜――――
作为份低微的仆人,她们没有资格置喙这样的话题。
一向与财务大臣交恶的司法大臣多里斯.希罗多德野心地想借这次机会让格洛斯特成为自己的筹码,趁此向整个兰特德尔家族施压。
语介绍:“帝国财务大臣,兰特德尔公爵。”
苏惜看着他卑微的动作,心里莫名有一难过和愧疚。
这个人,也会成为一任“白银公爵”吗?
他有着兰特德尔家族一脉相承的银发蓝眸,酷似格洛斯特的俊脸庞更加年长和疲倦,深深的皱纹刻在他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