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她觉脸颊有些发,但还是咬着唇鼓足了勇气,“格洛斯特大人,我可能会一件让您不开心的事。”
“殿,您可以对我任何您想的事。”他的声音很柔和,“我本来就是您的仆人和隶。”
其实初见时的雨夜,当他俯抱起他时,她就看穿了他睛里的秘密。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今天的境遇也有她的原因。
幽暗的光线中,青年的嘴角挽起细微的弧度,睁开了睛。
格洛斯特果然温顺地任由她的动作,没有任何反抗。
为帝国血统最纯正的贵族,格洛斯特却有着一只纯金的睛。
大人。”他答应了。
“普兰大人,您回来了?”
他好像知她在想什么。
青年谦卑的姿态让苏惜心里越发不忍和愧疚————
厚实的毯被她抱在前,叠成的一摞,几乎要遮住她的脸。
“不,您、您不要这样说。”
披夜和血而归的光神眉微凝,显然不懂苏惜为何夜晚赤着脚在外散步,但注意到她手上的圣典
但不知怎的,苏惜觉得他的嘴角好像又浮现了那晚的笑容,”我们可以一场很好的交易。”
“所以,您是我的恩人和朋友。”
“不用担心,这些日我去过圣都的每一个角落,哪里有暗门,哪里有小路,都清楚极了。尤其是对夜晚的莫里冈再熟悉不过了。”见他担心,她声解释。
她就这么一个人在白日里人如织,此刻却空空的广场上游。
如果不是在圣都莫里冈,而是在寻常的府邸,格洛斯特甚至能睡在她的门外,彻夜保护她这个主人。
静夜之中,银发的青年靠着描金的玫瑰花门框闭目休息,上裹着一块旧毯。
少女白皙的指尖以颤抖的姿态摩挲过青年脸上的肌肤,然后轻轻地摘遮住他左的那只罩。
罩之,青年的左并不是属于兰特德尔家族标志的蓝眸,而是……一种近似于夕阳或者是黄金的颜。
苏惜红着脸慢慢伸手。
也不知这柔弱的少女是如何穿过空寂的圣城,绕过城门外的守卫,只为了给他送一条厚毯。
她霍然抬。
虽然苏惜想让他像普通的侍从一样住单独的房间,但他持要求隶的待遇。
窸窸窣窣的脚步声靠近了。
“我、我没有把您当成隶。”她弯腰,一绺柔的黑发垂落在他的脸颊上,“您曾经救过我,在那个教堂里。”
莫里冈的城门外,侍者们居住的殿里,所有的侍女和仆从都已经休息了。
“殿。”除去罩之后,他抬起看她。
原来她记得。
穿着宽松睡裙的少女正站在他面前,手里是一块崭新的羊绒毯,“格洛斯特大人。我给您带了东西。”
“格洛斯特。”她叫他的名字,终于说了那个埋藏在心里已久的疑问,“你……不是人类,是不是?”
和他的手不一样,青年的嘴唇很柔,细腻的带着几分温。
“殿,我也同样会效忠于您。”
那是不属于人类的……异端或者妖的瞳。
中心区的泉继续安静地工作,溅起晶莹花。
格洛斯特低,执起女孩小的手,在手背上吻了一。
而隶的待遇就是没有一样属于自己的东西,甚至没有一张自己的床,只能睡在一块旧毯上。
他刻意加重了最后两个字。
翡冷翠的深夜,寂静而冷清,偶尔可以听见几声夜莺轻啼。
她显然是没什么安人的经验,声音越说越低:“格洛斯特大人,我会保护您的。”
苏惜并未留在卧室,而是又去披了件长袍打开沉重的殿门,抱着最近正在阅读的圣典,前往圣城中央。
他半跪在地上不费力地接过,“殿。您不用如此费心。夜晚很冷,请您小心不要着凉。我只是一个隶,不值得……”
回到莫里冈之后,早已过了到了寝的时间。
也许是运气好,当她默默背诵着拗的圣典经文,盯着脚尖上动的月发呆之时,暗垂落,一人影遮住了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