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好像快亮了。
苏惜还在熟睡。
她昨晚被他翻来覆去地在床上了大半夜,此刻十分疲倦,背对着他睡得很香。
格拉默环过她两边手臂,手掌握着她饱满的双乳,自后将她整个人拥在怀里。
也许是因为年幼,也许是因为天生骨骼纤细,苏惜非常小,的一团,小动似地缩在他的怀里。
抱起来很舒服。
他还想再抱一会儿。
时间在沉默中一一滴地逝,黎明开始迫近夜的边缘。
极其微弱的晨曦透过纱帐垂落在伯爵漆黑的发丝里。
那是很淡的一光,但他依旧捕捉到了。
苏惜的发也是黑的,只是是笔直的,和他的卷发缠绕在一起。
在常人里,他是有着金般的长发和翡翠般眸的毒药伯爵,冷淡而阴郁。
只有她第一就看穿了他的伪装。
他是血永远冰冷的、心脏无法动、终其一生都不能碰阳光的、与死亡和恐惧为伍的血鬼。
但她从不说穿。
在他收拢起对她的不恭之后,她一切如常地和他来往。既不因为神明的份而对他过分轻慢,也不因为对他的畏惧而过分卑微。
她仿佛并不知,在兰开斯特大陆,血鬼是多么卑劣的、为人类所唾弃的种族。
苏惜在他的怀里动了动,并未知到他的冰冷一样,自然地翻过往他的怀里钻,小脸靠在他的。
“格拉默大人,您确实没有心声呢……”
少女温的赤的肌肤紧紧贴着他,半梦半醒地呓语。
很奇怪地,这样贴相对,格拉默的心里却没有升起什么。
他只觉得她非常温。
一百年,还是两百年?
他已经多久没有这样和过了呢?
那些漫长的、痛苦的、灼而冰冷的岁月浮光掠影似地掠过心湖。
被折磨、被杀死,被从冰冷的棺材之中唤醒、打开封印,被迫成为神的侍臣,用能力为那些恶心的人类贵族制作毒药。
这些年里,在偌大的翡冷翠里,为了不被察觉种族,每隔一段时间,他就改换份、变换地址,商人、学者、律师……他的房遍及平民区到西方区的各地。
他就是他的父亲、祖父……他一个人扮演着无人在意的一家人的独角戏。
明明早已无数次描眉过这些熟悉的黑暗与孤单,可有那么一瞬间,他好像产生了一个错觉————
那些都是假的。
只有怀中这个柔的、温的少女才是唯一的真实。
也许连悉一切的光神普兰也不知,从他被唤醒的那一刻起,他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等待的少女。
等待她的醒来,裁决他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