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给调查组提供证据的人都会如此选择，毕竟不是所有过恶的人都会被判死刑或无期，那些被判有期徒刑的人，狱后有很大概率会报复，贺斯年牵扯太深，一旦被找到她的境会十分危险。

        仲江的笑声戛然而止，心想真是跟着她学坏了。

        “她要走了，改名换姓，国定居，以后再也不回来了。临走前来见我最后一面，当告别。”

        “你说的这些我一直都清楚，也考虑过很多。”贺觉珩给仲江夹了一块儿焗鱼，“尝一尝吧，我可是坏了一条黄唇鱼才练来的。”

        自贺觉珩清楚认知到自己的父亲爷爷是怎样的人后，往后的每一天他都生活在不得与愧疚之中。

        贺觉珩中的堂是贺斯年，年纪轻轻就到了正鸿层，在贺家是年轻一辈里的佼佼者，在此之前谁都没想到她会反手正鸿一刀。

        贺觉珩只是有些不解地看了她一，“你在这里，我为什么要离开？”

        仲江再控制不住自己的绪，“你堂选择了离开，那你呢？”

        贺觉珩永远忘不了第一次见到仲江的时候，他远远看着她，心中一块儿巨石轰然落地，满脑都是“她还好好活着，真好，真好”。

        这世界上能牵动她心绪的人不多，贺觉珩是其中之一。

        和贺觉珩这个中都没毕业的学生不同，贺斯年职正鸿六年，对正鸿的诸多黑产业接很深，她的反是一把挥向正鸿心脏的刀，直击命脉。

        仲江拿起勺抿了，夸了一句，“很好吃。”

        “我考虑过你说的问题，但这些指责和谩骂我并不是不能接受，我在贺家待了十八年，这十八年里我拥有的享受的，都是旁人失去的，被抢夺的。”

久了，嗅觉暂时失灵，他低看着仲江，问她，“那你晚上吃过饭后，还要来吃我吗？”

        仲江今年的生日，恰好就在分前一日。

        雷轰隆作响，仲江条件反地往窗外看，见外面又起了瓢泼大雨。

        幼时被绑架的经历和少年时完全封闭自我的成长过程，导致仲江的格非常且极端自我，让她能迅速察觉到旁人的绪和需求，自我让她只想满足自己的需求，对别人怎么想怎么本不在乎。

        她转移话题问:“你和你堂都说什么了，她怎么突然过来找你？”

        仲江很难想象他是怎么在贺家和自己血脉相连的亲人虚与委蛇，装得若无其事搜集证据交给调查组的，万一调查组存在奸细……贺瑛又不是会对自己亲生儿手的人。

        就连仲江“讨厌”他，不与他接近时，他都觉得她的很好。

        贺觉珩很难说自己对于仲江是百分之一百纯粹的，他心知肚明自己对仲江的纵容与迁就里有多少为了满足他的赎罪。

        我让他留来，真的好吗?

        贺觉珩说:“没关系，等到了分，雨就停了。”

        “是的，之前谁也不知。”

        贺觉珩盛了碗乳鸽汤汤放在仲江面前，“尝尝看?”

        仲江茫然地想着。

        “……你尝到味了吗？”贺觉珩忍不住问。

        “我才知我之前贺瑛书房拷贝资料为什么没被发现，原来是她帮我了遮掩。”

        好像只要仲江幸福快乐，他的罪孽便得到了宽恕。

        仲江被呛了一，随后反应过来问:“她也是应?”

        贺觉珩的神放正经了许多，“她刚从牢里来。”

        贺觉珩拿起汤勺，舀了一碗桂花酒酿圆端给仲江，看她喝后脸好看了一些。

        外面家在喊他们去吃饭，贺觉珩松开手臂，牵住仲江的手，“我们去吧，你不是早就饿了吗？”

        仲江没话找话的说了一句。

        仲江话说的很慢，每吐一个字脸上的血就好像少了一分。

        “我的一切，对于受害人来说，仅仅是微不足的补偿，”贺觉珩轻笑了一，对仲江说:“你为我抱不平，只是因为你喜我。”

        “……没有人知你了什么，他们只会觉得你是贺瑛的儿，跟正鸿同合污。”

        “天气预报说这场雨要连着半个月。”

        仲江哑无言。

        更糟糕的是，他明明了好人，却也不能往外说，要继续着别人异样的目光生活，众人中杀人凶手的儿。

        贺觉珩能留来全因他年纪小，常理来说他不应该知任何黑幕。

        贺觉珩环抱住仲江的，他抱得很紧，犹如溺之人能抓住的仅有的浮木。

        好在能让她牵动绪的人，也被她牢牢地粘贴在蛛网之中。

        餐厅里饭菜已经端上了桌，厨师提了一句冰箱里放的有饭后甜，就和家一起离开了。

        仲江拿起筷，夹起鱼肉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