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来。令嫒也就十六七吧。”
对面的沈月溪微笑接过紫砂杯,正饮,一名小厮冒雨跑过来,浑湿了个透。
“那个孩若还在……”知州大人惋惜,“应该和叶公一般大了。说来缘分,缪家那位小公,也名‘青舟’,不过是‘青青衿’的‘青’。”
“一夜之间,满门被灭。”
晁端礼的《满庭芳》,开篇即是“天与疏慵,人怜憔悴,分甘抛弃簪缨”。晁端礼宦海艰难,废徙三十年之久,常怀失意之意。
父母之,则为之计深远。
知州大人讪笑,“小女早前是有过婚约的。是缪姓人家,乃州学教授,学问很。缪夫人也是个奇女,虽深居简,常居乡里,但医术明。当年州里突发恶疾,正是缪先生还有夫人治好的。老夫因此与之攀了个亲。可惜……”
沈月溪心中动,宽:“不会的。大人会长命百岁的。”
,角余光目见狼藉一片的荷花池,又补了一句,“听雨。”
沈月溪一个手抖,的茶洒到衣襟,杯落莲花池中,隐在嘈杂的雨声雷声里,几不可闻。
“可惜?”
青青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至今。
轰!
青州轻舟。
“缪……青舟……”沈月溪细细念了声。
“大人,不好了不好了!”小厮胡乱抹了把脸上横的雨,气都不及,禀告,“云门山……云门山坡了!”
知州大人。
“那就借沈姑娘吉言了。”说着,知州大人给沈月溪倒了一杯茶,相与对酌。
一般女,十五岁便能许人。十七岁未嫁,已经可以算老了。
知州大人服老摆手,笑:“老夫已年逾五十,都要致仕了,哪里还有挥斥方遒的气魄。”
沈月溪失笑调侃:“知州大人开怎么如此老气?”
“那如何一直没有婚?”沈月溪好奇问。
“锦儿前段时间刚满十七。夫人不好,三十岁时才得此一女,一直视若珍宝。”
雷霆声过,震得整个亭都在颤抖,雨更大了几分,嘈嘈错乱。
蓦然,鸦天空裂开一亮光,如利剑劈。
“沈姑娘好雅兴啊,”知州大人拍了拍衣角,同沈月溪一起坐到亭中,望着雨幕,随,“十里横塘过雨,荷香细,苹末风清。”
思及往事,知州大人缓缓叹一气,无奈摇,“最近几年,总觉自己大限将至。期望锦儿可以寻一好人家,老夫也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