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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学开始,仿佛就初见端倪,她从不会为任何事伤神落泪,六岁开始,岑烟就学会掩饰自己的绪。
这个词,她早就听惯了,甚至已经记不清是第几个这样描述她的人了。
“说到底还不是岑烟的安排,组长归她,她要我们组加班,我们这些没话语权的小职员还能怎么办?她倒是好命,独立办公室里着空调喝咖啡,偶尔还能来打压我们一番。我们呢,拼死拼活,工作永远跟不完似的,真把我们当畜生了。”话里话外的讽刺丝毫不掩饰。
后来,岑烟在中谈了一场恋,才知自己多不正常。
严格来讲,那算是岑烟的初恋。
其实那种温柔,岑烟偶尔也会怀恋。
岑烟反问自己,似乎是有。
午夜梦回,总是梦见他修长的手指从她发间绕过,低吻她的唇角,然后看着她淡淡一笑,那是他们得最深时,他习惯的动作。
梦里遇见他,也总是在阴晴不定的天,他那双如雾的黑眸带着幽幽的怨,隔着远远的街看她,然后转拥挤的人群,岑烟意识伸手去拉,却抓到一片空白。
偏却看见他眶有湿的痕迹,于是动动唇,岑烟也只能说一句,“你烦不烦啊。”
平常事事依着她的人,在那天还是将姿态放到最低,低哑着的声音都在轻微颤抖,一遍一遍喊她的名字,“岑烟,岑烟……”
那人比她还小两岁。
沈伽译、沈伽译。
岑烟淡然站在隔间,扯唇冷冷笑了笑。
这也导致她一直没什么朋友。
但她深知自己对那人亏欠太多,有时候,她醒来甚至不敢细想,回忆起她离开那天,他的神,就叫她心慌。
“沈伽译…”
她细细想着,发现自己连他的样都快忘记了,可他的那双,却阴魂不散在她梦里时常现。
他有清朗的眉,的型,肤很白,一副细框镜,事总是很认真,上有让她安心的味。
把自己前二十七年的人生轨迹捋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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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别这样说,岑经理也好的,平时午茶没少请,再说我们的奖金和加班费她都没克扣过,对人是冷淡了,但也不至于你说的那么冷血。”
这段恋,在她登上去南城的飞机那一刻,彻底结束。
岑烟总觉得,让别人发现自己的真实绪,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冷血。
“又加班,这个月都第四次了吧,组长也真是的,说好上礼拜是最后一次,这才没多久又来折腾我们了。”
那天晚上,岑烟失眠了,她坐在沙发上盯着午夜台的皂剧失神。
被惹得恼火,岑烟狠狠挣开他的手,毅然决然走了。
中学到大学,他们在一起拢共五年,相恋的那些日,那人对她是真的好,事事都以她为主,她打电话过去说分手那天,他从学校急匆匆赶到机场,紧紧拽着她的手腕想挽留。
原本只是电话里说了要分手,谁知他居然过来找她要解释,机场人来人往,岑烟觉很多人在看他们,烦躁得想骂人。
岑烟觉得他或许想问自己为什么那么狠心,可是那时她也不过才二十,又怎么能给他一个解释?
岑烟当时拿着机票都要登机了。
个月前,岑烟在茶室隔间整理被咖啡泼到的衣领,听见两个实习生在闲扯。
刚社会的小女生,聚在一起无非是讲些无关痛的八卦,岑烟本意没想听,却在听见自己名字时顿住开门的动作。
仿佛再继续往说,他的理智就会分崩离析。
她喃喃着睁开,心一阵落空猛然袭来,寂静的客厅里,电视不知疲倦播到不知名午夜剧场,光映照在她不怎么有气的脸上,岑烟缓缓神,才发现自己是在家里。
冷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