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肋骨

        商忆是被吵醒的。

        季允之原本打算挂断，看来电显示是妈咪，伸手揪住她鼻尖。

        chuan不过气加电话铃声，她一个激灵坐起shen，手机从他指尖hua落。

        “妈咪。”

        这就是他能听懂的全bu了。

        商忆rou着yan睛在听，一边推开他：“嗯，我知dao……考三天。”

        “状态ting好的，不用担心。”她不得不继续躲他的手，突兀改一句普通话，“考试那三天，我带悦悦在家等他吧。”

        季允之扬眉。

        商惟话少，xing格也别扭，和杨淑惠沟通有限。

        其实商忆认为，弟弟已经不仅是别扭了，是阴沉。

        世界被他分成jiejie妹妹，和其他人。

        但她理解。

        商惟之前就读的初中风气很差劲，不少男生初二初三就不再学习，挑着默默无闻的同学欺负。商惟虽然家境不好，但有老师们盯着保护，小混混一般也不招惹。

        直到某一次，一位女生被人使坏锁在qi材室，商惟路过听到哭声呼救，去找人开门。就这样得罪一个ti育生，放学后挨了骂。

        除了在厕所读wu里，校园混混都是最蠢笨和无能的群ti，他们甚至没有敢直接动手。

        是商惟先拿一边的篮球砸在对方tou上，扑上去往死里打。

        商忆赶到学校，对方父母一直要求赔偿，学校老师则努力偏帮。

        她只是告诉弟弟：“不要用暴力发xie你的压力。”

        商忆回过tou，看到那个被弟弟帮助的胆小女孩抱着一盒小dan糕缩tou缩脑，无奈笑一笑。

        商惟别开脸。

        再后来，她委婉提起弟弟妹妹的教育问题，季允之懒得麻烦，直接让他转学。

        商忆去帮他chu1理一些后续手续时，那个女孩鼓起勇气跑过来：“商惟jiejie你好。”

        她拜托商忆转交一罐亲手叠的星星。

        “他是很厉害的人。”女孩说，“祝福他一切都好。”

        商忆想了想，把商惟手表的号码抄给她。那时她给弟弟妹妹一个人买了一个电话手表。

        女孩红着脸接过：“其实我不敢。但是……谢谢jiejie。”

        商忆后来没有再在家里找到那盒星星，明白弟弟不会有回应。

        他太麻木了。

        他也太聪明，破碎的家庭没有让他堕落，但导致他总是不抱任何希望地生活。

        商忆从前想，等她离开季允之，会和弟弟妹妹花上一个夜晚，坦诚自己所经历的，和生活为什么能够改变。

        但是现在。她听着电话里妈妈试探问，是不是和男朋友在一起，只能低xiatou笑。

        她不知dao她低tou笑起来时究竟有多么迷人。

        他的指骨又靠上来，轻轻刮蹭侧脸。

        电话挂断，她自觉靠在他怀里。

        季允之只在乎关键词：“又回家。”

        “……考gao中啊，还是很重要的吧。”商忆反驳，“你又没有在国nei读书，你当然不懂。对我弟弟来说，gao中就是第一dao筛选。”

        “筛选他，跟你有什么关系。”

        一一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