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番歉很是郑重，洛先是一愣，随即连连摆手：“少楼主不必如此……”

        洛也不知自己为何会这般。她能觉察对方的好意，公亦早已明说可以与之亲近――可当真有这么个机会摆在面前时，她反倒犹豫不决。

        洛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逗乐了。

        “倒也不完全是，”洛，“无论那梦里的事到底不得了数，我总归会想――梦里之人当真是我么？少楼主喜的人当真是‘我’么？毕竟那个‘我’少楼主相了许久，才交上了朋友。”

        “是我逾矩太过，惹你疑虑也是自然。倒是你脾气当真不错――

        月澜珊怔了怔，中的光明显淡了去。

        洛了，但很快又摇了摇：“这世上确有一见投缘，亦有不求所图的付……只是……”

        说来也怪，这般将心里话说后，她反倒彻底松了气，甚至想着扔去也好，回那鬼问起来，也不必说那些细节，只消说招了这位少楼主的烦，恐怕不得朋友，旁的让那鬼自己疼去就是。

        她一边瞧着月澜珊的脸，一边斟酌：“这一路来，少楼主与我交心，对我一片赤忱，我自然是知的。少楼主亲近我的理由，我大约也是明白了。”

        此刻，月澜珊确已沉了脸。

        洛惊讶望去，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位少楼主自己提过，不喜旁人说谎，所以她就说了大实话。

        虽然明知很可能会得罪对面，但洛还是着心认了。

        ――她已经听了那鬼一回，去同凤鸣儿亲近，结果还是走到了如今这般不尬不尬的境地；现如今若是违心再来一个，回脾气不合再闹了开来，倒不如不交……

        “我并非是要同你客套。”月澜珊摇，“你我不过萍之交――易地而，若有人突然同我说那些梦中啊交好啊之类的，我大约只会以为对方是个疯。”

        “只是并未现在你我之间？至少对你来说是如此？”

        “少楼主因为梦中之事愿意对我好，我自然是兴的――谁不喜得人喜呢？可这般喜来得实在轻易，总让我觉着惶恐。”

        “故而我非但不觉得惊喜，反倒着实心虚。”

        月澜珊恍然：“你的意思是，这世间没有无缘无故的喜，亦没有不求所图的付？哪怕我告诉你那喜是因为梦中所见的缘故？”

        矛盾之亦是在此，她不愿欺骗一位真诚之人，所以只能选择说实话，纵使实话大约十分伤人，同样会让这位少楼主不喜。

        踌躇半晌，洛抿唇问一句。

        “……确实如此。”

        “你说得很有理，”她说，“确是我失礼了，同你歉也是应当――抱歉。”

        虽说对方的好是源于梦境，听着荒谬无比，可洛就是能觉对面真诚――她对这已不再怀疑。

        她自然可以说些好听的话，轻而易举地受了对方的好意，认个表面朋友――至少换作旁人是可以的，可面对这位少楼主，她却莫名不愿。

        月澜珊仰着脸瞧她，眉间透同年龄不符的郑重与审慎来。

        “……我能问问少楼主是需要我什么吗？”

        她垂着，抿着唇，好似在琢磨一会儿怎么把这给脸不要脸的扔去。

        “是我失礼了。”走神间，冷不丁听得这么一句。

        ――而且，这世上哪有说朋友就朋友的好事？

        可便如先前一般，面对这般直白的示好，她竟没有半分平日呼朋唤友时的游刃有余，甚至有些紧张。

        “是因为觉得梦里之事不得数吗？”月澜珊问。

        洛心知这话对有心结交的人而言，实在有些伤人，可话已至此，也只能继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