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闻朝一直盯着这边,她主动伸两指,引了鸟儿送至他面前:“这是少楼主送我的礼――她说早先送我的时候忘了让我认主了,回我送神识,以灵力温养就可以――哦,这鸟儿还可以送信,是件宝呢――方才它就是在同我传话。”
洛沮丧不已,心想他果然不太兴――是瞧见她与月澜珊同游,觉着她不务正业、荒废修行么?对哦,他这时候过来,掌门大约是告诉他自己在这里了吧?那他应当知晓她却是有正事要办的。好吧,她确实没在办正事……
“师父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而这稍一定来,才反应过来,竟是当着闻朝的面走神许久。
闻朝越想越是气短。
――真是奇怪极了。
只有他自己晓得,当那只纸鹤飞檐廊却没有消失,而是在半空转了个弯,就这样引着他望见她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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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反复默念数遍,那颗隐隐发发胀的心才好似安定了些。
然对着她这般糟糕的表现,她的师父却没有半分不耐。
洛忽就说不去了。
“我……我这趟过来其实是门派委托,需采买些东西,顺……便同少楼主认识了――月师妹她人很好,真的,我也是今天刚同她交上了朋友……”
一想到刚才那一,她又开始发飘。
有那么一瞬,他甚至生了两人心意暗通的幻觉。
洛自然不知闻朝在想什么。
这一动,恰又撞上闻朝抬望来――果然,脸算不得太好。
他眸极深,像是冰中藏了一截铁,平日瞧来总嫌过于冷,锋利到割人――可这一刻,或是因为他眸中落了些溶溶月,亦或是染了些远方微醺的灯火,她居然生一种……好似被温柔瞧着的错觉。
“……你怎么会在这里?”
而这些日在定钧,闲时不断对着她那些信笺、纸鹤琢磨,更是自觉早已明了了自己心意。
踌躇间,忽然听得传来动静。
虽许久不见,可她这师父余威犹在,由是洛还没想好就急惶惶抬起来。
还有刚刚,明月楼主问他可有要采买之,他意识便给她单独送了只纸鹤。
肯定是看错了。她拼命告诉自己,一定是看错了。
闻朝亦是心沉沉,听她这般不想见到自己,愈发肯定方才猜测。可瞧见她骤然变白的脸,又后悔不已。
两人同时开,立刻锐觉对方语气好似不对。
洛越想越是消沉,一想到等会儿闻朝板着脸训她的模样,心那悸动早已跑得无影无踪,愈发肯定是自己瞧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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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心尖一抖,脱就是一句。
可两人终于独不过片刻,闻朝又不确定了。
闻朝听得十分专注,只瞬也不瞬地望着她。
洛微微瞪大了睛。
由是,心差极的两人又不约而同撇开了去,复归沉默。
――莫不是两人见了面后,季诺又改了主意?
陡然见面的那刻,心底好似还翻过万语千言,想着待得人后寻个机会慢慢同她说。可待得真两人独,想说的话,想告诉她的决定,却是一句也说不来了。
却是月澜珊的那只碧玉鹦鹉不知何时又飞了回来,停在了洛肩上,甚至还亲昵地探过来,用喙轻轻贴了贴她的耳朵。
嗳,她可真奇怪,她明明应该怕他的不是吗,其实确还是怕的――可是刚才……
她垂丧气地想,要不先认个错吧,反正迟早都要挨训……
他这趟山前就已经想明白了不少,甚至同白微提及让祭剑使之位的意思。
洛越说越是懊悔。她本是个伶牙俐齿的,可这会儿也不知怎么了,说话颠三倒四,甚至还有些磕巴。
他其实并不想每次开都会吓着她。可一朝离了纸笔,他竟不知到底该如何“达意”。
她现在心里乱得很,不是那种烦闷的乱,而是一种奇特的、轻飘不定的乱,就好似在一场梦里,明明心里喜得要命,也开心得紧,可就是非得告诉自己“这是梦啊”,仿佛小心翼翼地攥着一团飞絮,只怕一声轻笑,这快活便要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