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分离焦虑

        季绫到家的时候，才五dian多。

        周白榆搬着箱zi呆呆地站在门kou，“放哪啊？”

        “放我卧室吧。”季绫没jing1打采地回了一句。

        周白榆搬着箱zi去了她二楼的卧室，她的床上连枕tou也没有。chu来时刻意路过隔bi她小叔的房间，透过半掩着的门瞟了一yan。

        低饱和度的房间陈设，明亮颜se的涂鸦枕tou和娃娃扎得他yan睛疼。

        ――她们居然睡在一起了。

        周白榆记得，季绫初中时就和季晏清分床了。那个时候她就一百个不愿意，拉着他哭了好多回。

        再往后，就是持续了好几年的失眠。

        吃药，an摩，运动，每周zuo两次生wu脑波治疗，季晏清忙的时候，就是他和周青梧陪她去。失眠渐渐成了她的习惯，成了她的生活的一bu分。

        但最近，好像再没听到她说失眠。

        她常常看着手机，唇角挂上似有若无的笑意。

        季晏清到底对她zuo了什么？

        周白榆不敢问，也不敢想。――也许只是为了让她好好睡觉吧。

        xia楼却发现季绫抱膝窝在沙发一角，手机丢在一边。

        周白榆走过去时，屏幕又亮了亮，是季晏清的消息。

        季绫抹了一把yan泪，对方发过来的是小狗拥抱的表qing包。

        她故作开朗地回应，“好啦，快去忙你的，晚上见！”

        发完就将手机丢在一旁，任由其震动，再也没看一yan。

        周白榆坐在她shen旁，她顺势靠在他的肩tou，无声啜泣。

        虽然她们从小总是打打闹闹的，但季绫每次在学校打架被老师骂了之后，都会这样靠着他的肩tou，委屈地一边哭一边骂告状的那些小zi。

        他试探xing地抬起手，揽住她。她没有排斥。

        “周白榆，你晚上有事吗？”她抬起一双朦胧的泪yan看他。

        “没事。”

        “你想不想吃铁板烧？”

        “好。”周白榆将她搂得更紧些，“还是那家？”

        “嗯，不过我不想chu去，dian个外卖吧。”

        “好。”他刚应了一声，怀里的女孩就颤抖着shenzi啜泣起来。

        “不哭不哭，怎么了？”他抬起她的脑袋，cagan1脸颊的泪shui。

        “周白榆……”她看着他的yan睛。

        她的表哥，她妈妈的侄zi，可他看她的yan神算不上清白。

        季绫当然不是傻zi，女人对喜huan自己的人的目光总是很min锐的。她不想和他发生些什么，但她知dao他总会包容她。

        也许这样很贪心也很自私，但谁叫他喜huan她？谁叫他愿意？

        带着些刻意，季绫问他：“你永远不会审判我，对不对？”

        “嗯。”周白榆应着。像是知dao了她接xia来要说什么，已经准备好承受真相的伤害。

        起码，她愿意告诉他。

        起码，她相信他。

        “我看到你看到了。”季绫开koudao。

        周白榆却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我小叔的卧室。”季绫脑袋靠在他的xiongkou，听到他心tiao越发快了。她不给他任何开kou的机会，将她痛苦的ai意一gu脑地倾泻而chu：“我没事，我就是想他了。”

        ai人不在shen边的时候，人总是想不断地和别人聊起对方。

        可季绫没办法告诉任何人。

        思念将她压垮，她无法承受，她只能自私地将ai意的洪shui分liu。

        她需要有人陪她承受她nong1墨重彩的畸恋，而周白榆愿意，并且，他一定能共qing。

        周白榆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后天两dian。”

        “好，”周白榆的houtou发紧，“那我先把外卖dian了。”

        季绫应了一声，去洗了澡，tou发湿漉漉地绑着，一缕发丝滴着shui粘在额tou。

        餐厅里，周白榆翻箱倒柜找chu来一个小电火锅，将铁板烧倒了jin去。远远的，就能闻到nong1烈的调味料的香气。

        一餐饭吃得默默无言，季绫拉着他把一切都dian破了，现在面对他，竟有些尴尬。

        周白榆十分寻常地给她夹了菜，语气淡然，“是什么时候的事？”

        “最近。”

        “那你们……”他顿了顿，“保护好自己，不要怀孕了，有事可以找我。”

        “你也太直白了。”

        “已经这样了，也不需要再遮掩什么吧？”他yan神里带着一丝无奈，终于还是问dao，“他对你怎么样？”

        “特别好，他是对我最好的人。”

        “可他总是让你哭……”

        “那是因为我太想他，太ai他。可他很忙，我想当个乖孩zi，我想理解他，可我……”她一gu脑地说着，却又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