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土豆，地瓜，都……都吃没了。”乔万福说。

        牤说着便往屋里，邹杰和乔万福随后也走了屋。

        二赖说着，上前就把面袋抢在手中，然后撒就跑。他没有去牤家，而是向自己家跑去。

        两间昏暗的屋，门窗透风，用破旧的麻袋片遮挡着，屋里散发着刺鼻的汗臭味和霉味。

        小梅懊恼地回到自家屋里，把事告诉了小梅妈和邹杰。邹杰一听，当时就火了：“光天化日之，竟有这种人这种事？小梅，你告诉我，他家在哪儿？我去把他抓来交给大队民兵收拾他。”

        生活有时候本就是一戏，有时候事与事就是那样的巧。小梅等了一会儿，牤哥还没有收工回来，二赖收工没有回家却先来了。

        与别人家不同的是他的家里没有鸡鸭鹅狗，院里杂七杂八地堆放着一些破烂东西。

        “二……二……二赖不是去……去……去你，你家了吗？”乔万福越着急，吃越严重。

        “小梅，小妹妹，你站在这儿啥呢？”二赖故意挑逗说，“你是老师，有一句话叫‘傻老婆等汉’你告诉我是啥意思呗？”

        “有，你也不会说，”牤说，“走，带我们屋看看。”

        “算了，就十多斤苞米面，能吃几顿？大不了咱们节约儿，我再给舀几瓢去。”小梅妈想息事宁人。

        牤说：“不用你们去，我一个人去就行，我保证把他抓来，把东西拿回来。”

        “都在那……那呢，就那些。”

        邹杰又到外屋看来了一圈，除了少许的盐，一油腥也没有发现。

        “不会战你吃什么？”邹杰问。

        看来乔万福正在吃饭，饭桌很特别，是一面小圆鼓，桌上摆着几发芽葱，一碟臭大酱，饭是半小盆野菜米糠面糊，里面徽菜、苋菜多，米糠面少得可怜。

        她穿好衣服，拉起小梅就往外走，小梅妈睁睁地看着他俩姑娘去捉拿一个大小伙，而且是什么坏事都得来的二赖。

        邹杰却持亲自去抓二赖，有牤陪着，她让小梅回家，不用跟着去。

        “看没看见他拿东西？”邹杰问。

        “我……我……我好像看……看……看他院转……转一圈就……就没影了。”乔万福说。

        二赖的父亲乔万福听到说话声，打开房门来察看，一看是邹杰和牤来了，把他吓了一，只顾愣愣地看着，一句话都没有。

        “这是二赖的爹，他叫乔万福。”牤一边介绍，二赖，你给我来！”

        距离秋后还有半年，这些粮一个人吃也只够两月。

        “看……看……看啥呀？”

        牤见邹杰气势汹汹的样，小梅似乎也一脸气愤。

        “他刚才没回来过？”邹杰问。

        邹杰在牤的引领来到了二赖家，二赖家住在屯东前趟房，两间草房破烂不堪，比牤家的房好不了多少。

        她有些担心，为他俩一把汗。不容多想，她也赶紧摘掉围裙，跟了来。

        “开！你上一边啥意思去。”小梅怒斥。

        “没……没有哇。”

        “这……这……个，不会战我……我还舍……舍不得吃呢。”乔万福说。

        外屋除了锅碗瓢盆和缸便只有堆放的一柴火，里间屋里炕上有两双破旧的被褥，炕角堆放着破旧的棉衣棉。

        牤把工交给大憨，赶紧跟上邹杰和小梅。

        “这不是米面的事，这是抢劫行为，质恶劣，不能纵容，不可饶恕，对于这种人，这种祸害一定要惩戒，批斗。”

        小梅向牤简单地说明了刚才发生的事。

        牤不知何故，正要询问，邹杰二话不说，脚步不停地：“走，跟我走。”

        小梅不愿搭理他，回手到篱笆拿起面袋往院里走。

        这时候，牤和大憨正好回来，遇见了邹杰和小梅。

        遇到二赖这样的无赖，让人恶心、生厌。

        二赖看袋里装的是米面，登时就像猫见老鼠一样，上追了过来，“这是要送给谁的？牤？我正好去他家，给我，我替你给他。”

        “你家还有多少粮？”

        邹杰的话说得很严肃，不留余地。

没有陪小梅一起等。

        “往哪儿？往你上你也不让啊。”二赖又一副氓嘴脸。

        “说话费劲，就别废话了，不迎是咋地？”

        二赖路过小梅家看见小梅在门站着。那贼溜溜的睛也看到了小梅旁边篱笆放着一袋东西。

        牤院就想往屋里闯，被邹杰拦住。邹杰敲了敲房门：“屋里有人吗？”

        “你就吃这个？”邹杰问。

        邹杰顺着乔万福手指的地方看去，那是一个破箱，邹杰掀开一看，里面只有半袋苞米碾碎的米糠面，粱和苞米加起来不到百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