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挖田鼠窝，偷果园里的沙果。”小梅提醒。

        两个人虽然有年龄差距，但是这些年小兰恩老，心地服侍他，两人恩恩，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很是舒心。

        “谁男不男女不女了？”

        “对，挖田鼠窝找好吃的，现在想想都恶心。”四姑娘说，“偷果园里的沙果，让人家撵得屁，哈~哈~哈~”

        “昭男，还记得这棵柳树吗？”小梅脸绯红，抿嘴笑着。

        “你哪过好事？领我俩掏鸟窝，结果掏一条小蛇，没被吓死。”

        “你不用他，他也听你的，我他他也不听。”

        如今，地主金焕文被打倒，资产被没收，这个院成了果园、参园的看场所，小梅的姥爷老有幸住了这个大院。

        果园养了四条大狗，平时在大院里。见到牤三人，四条大狗老远就狂吠着奔袭过来，堵住了去路。

        牤说：“你们俩慢慢走，我先走了。”

        这时候，老和小胖夫妇忙着在果园里为果树掸杀虫药，没有在家，家里只剩小兰一人。

        看来牤哥并不反对，反对也无效，去老家他说的不算，别说有小梅邀请，即使小梅不邀请，四姑娘也打算一跟到底。

        “都哪百年的事了，说这事嘛。”牤尴尬难当地说，“我过的好事你们怎么不记得。”

        “昭男，你又说笑了，牤哥嘛听我的？咱俩从小都听他的，都让他带坏了。”小梅说着，看了一牤。

        这是个四合院，是曾经的金家地主大院。

        小兰是孤苦人家，无依无靠，被遣散后没有去，虽然容貌姣好，但也无人敢收留。

        当年牤的大伯父从小生惯养，长大了吃喝嫖赌什么事都，还染上了毒瘾，几年工夫，家产被败坏光，只好把这个大院连同土地一起典给了有钱的金家。

        “要不然啥？你说呀。”四姑娘问。

        老妻去世后再未续弦，退役还乡后，看到小兰可怜，便收留了她。

        经四姑娘这么一说，小梅看了一牤，心里激得很。

        “你们都拿着镰刀，这是要去啥呀？”小梅想知四姑娘的意图。

        四姑娘一提起小时候的糗事如数家珍，小梅不停地在一边提醒，添油加醋。

        “你先走嘛？就不能一起走呀？我们俩能吃了你是咋的。”四姑娘仰着，对着牤撅着小嘴。

        牤、小梅和四姑娘一边走一边说着，笑着，前面是一棵郁郁葱葱的大柳树，这是三个人有着共同回忆的大树。

        过了一会儿，一位中年妇女从大院里走了来。这位风姿绰约的小脚女人就是小梅的姥姥。

姥爷呢，原来是你们商量好的，我还蒙在鼓里呢。”四姑娘对小梅说，“小梅，骑车没让石拌着吧，牤哥可是为你捡了一路石。”

        “昭男，牤哥还真得你这样的着，要不然……”小梅说又止。

        小梅和四姑娘憋不住地笑，笑得牤难为。

        “怎么不记得，当年让牤哥把咱俩害惨了，”四姑娘回忆，“柳树窟窿里有蜂，牤哥用弹弓打蜂窝，结果招来了蜂，把咱们都蛰了，现在想起来都疼，他可倒好，往咱俩上抹他的童，恶心死了。”

        “我带坏了昭男，可没带坏你，你看她男不男女不女的。”牤回应说。

        四姑娘追上去给了牤一脚，小梅只顾在一旁笑。

        “要不然牤哥还能听谁的？”小梅补充一句。

        四姑娘说的既是实话，又何尝不是无奈和自嘲。小梅当然知，牤哥肯定对她唯命是从，她这样说，也有几分酸酸的醋意。

        这四条大狗是了名的厉害，三个人谁也不敢靠前，只待有人来迎接。

        小梅的姥姥名叫小兰，曾经是地主金焕文的小老婆，解放后地主金焕文只允许留发妻，其余几位小老婆都被遣散。

        听牤的父亲大倔何耀祖说，正中砖瓦结构主房是牤爷爷盖的，当年这个院，还有果园、小库曾经是牤祖辈的资产。

        “什么捡一路，我就是顺便捡的。”牤被揭了底，有些难为。

        三位当年的小伙伴一路走着，不知不觉就到了老住的地方。

        小梅推着自行车和四姑娘并排走着。有小梅的邀请，正合四姑娘心意，只是不知牤哥什么反应。

        “什么你们我们的，昭男，不如咱们一起去我姥爷家，中午让小姥姥给咱们好吃的。”

        “还能啥，我就是去沟里割草，不像你们还有别的事。”四姑娘话里带着几分嫉妒。

        这哪是牤的不是，分明是他们童年在一起难忘的好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