牤看着枪冒着烟的猎枪神，老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

        有员工在葫芦架上吊挂起两盏灯，院里还燃起两条艾蒿绳驱蚊。

        “牤哥，姥爷诚心送你的，你就答应收吧，不然姥爷会生气的。”

        这把猎枪有二十发散弹，散弹夹可以斜跨在肩上，还有一副武装带。

        牤站起，心里万分激，此时的牤与老有一种忘年交的觉。

        牤不敢再说什么，想到拜师需要礼节，于是，他跪倒在地，给老磕：“师父在上，受徒弟一拜。”

        所有男丁依次坐定，小兰、小梅妈、小梅和杏花没有上桌。

        “你俩现在就穿一条，成一家人了。”老说，“好好好，我本来也是这个意思。”

        小梅跟邹杰在一起时间长，邹杰教她一些俄语，认识一些俄文。小梅凑到牤边，仔细辨认上面的文字，认不全，但已经认得是枪，既然是枪，估计是猎枪。

        长匣里的猎枪枪托和枪筒是分离的，还没有组装。

        连续两声枪响，就见麻雀从空中噼里啪啦往落。

        虽然已是中秋季节，但今天外无风，天气格外温，晚宴就设在葫芦架。

        除了这些上等的好菜，小胖又端一大盆烀熟的粘苞米和地瓜。

        “行了，行了，别整这些老套，一会儿酒桌上给我倒一杯酒就算拜师了。”

        老说着，与牤一起打开长匣，里面用绒布包裹着一杆苏联图拉兵工厂产的撅把霰弹双筒猎*枪，看上去让人前一亮。

        “我可不敢接受这么贵重的礼，别说里面有什么东西，就这个匣都不是一般的宝贝。”牤从老手里接过长匣，欣赏了一番，上面的文字居然不是中文，牤本就不认识。

        “姥爷你别我怎么知的，是不是吧？”小梅问，“你刚才说的话还算不算数？如果牤哥猜到了，你就送给他。”

        牤向老敬酒，大伙听说老送给牤一把双筒猎*枪，又收牤为徒，都羡慕牤，为牤兴。

        牤和小梅随同老来到屋外，所有人都跟着他走四合院。

        牤没觉得自己有多伟大，可是在老看来，臭小有思想，敢作为，有血，有担当，这契合了老的格。

        小梅为姥爷能送牤猎枪到兴，特别是姥爷刚才说的那句话：不是礼，是信，她从中会到姥爷对她和牤哥关系的认可。

        遵照老的吩咐，大伙围在一起，推杯换盏，有说有笑，其乐，好不闹。

        “这怎么可以，姥爷，我受不起这么贵重的礼。”牤有些惊慌失措。

就你能得上它。”

        杏花开始上菜：鲇鱼炖茄，炸小杂鱼，野鸭炖蘑菇，土豆炖豆角，糖拌柿，瓜丝拌酱……

        小光和果园员工飞快地跑上前去，一会儿工夫捡回二十多只麻雀。

        两声枪响，仿佛是为今天晚宴鸣响的礼炮。

        老动作麻利，训练有术，三五除二，就把猎枪安装好了，那速度，让牤目瞪呆。

        老搬一坛自己酿的青稞酒，打开盖，酒香四溢。

        天还没有黑，不远一棵大柳树上，数不清的麻雀叽叽喳喳叫着，老端着猎枪，指示牤拾起一颗石投向大柳树，只见一群麻雀惊飞起来。

        “是你猜到的，又不是他猜到了。”

        “你耍赖，我们俩谁猜还不一样。”小梅说完这句话，脸一红了。

        老对牤赞赏有加，他所指牤的几件事，一是挖沙换来了废铁；二是冲天炉爆炸，他一人为幸福屯社员揽了全责任；还有扮鬼揪了盗墓贼；为了小梅暴打老三。

        “开饭喽……”

        老：“到我这儿，没有那么多狗屁礼节，又特么没有外人，今天咱们不分男女，全都上桌，能喝酒的够喝，不能喝的敞开吃。”

        小梅心中暗喜，附在牤耳边说：“你猜是猎枪。”

        “呯！呯！”

        “这把猎枪是军分区老首长送给我的，刚托人给我带回来，我已经习惯了用我那把猎枪，这一把就送给你，过后我帮你一个持枪证和狩猎证，从今天起，我就收你这个徒弟，等你有时间，我教你怎么装弹，怎么使枪，怎么打猎，到了冬天，咱爷俩一起上山。”

        这时，老全副武装，手握双筒猎*枪，装上两颗散弹，要为牤演示。

        牤随说：“小梅告诉我，里面是猎枪。”

        “走，到外面试一试去。”

        “臭丫，你怎么知？”

        “谁说是礼？不是礼，是信，”老说，“以后，你对我外孙女好一儿，不然我一枪崩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