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呻过后，她就沉默去。二人心知肚明她是为了保全复曦基地而独自来送死，可直到这个时候顾瑾都没能看见一丝一毫他期盼看见的后悔或是挣扎，连沮丧都没有。

        为什么没有恢复？是因为被抛弃在丧尸群里之前，就为保护她而失明的缘故吗？

        顾瑾放开她绽裂了好几条血的唇，血沫染红唇齿，终于恢复一丝人气，让苏影想起几年前那个总缠着她的男人。同为Alpha，顾瑾在上位争夺中推拉许久，认栽后也难缠得紧，不是抱怨疼就是拉着张小白脸诉苦。可是到最后，一边抱怨一边脸不红气不的还是他，着致如油画人的相，故意在红的唇上抹她的唇釉，在她的衬衫上留一枚枚标记似的鲜红印痕，却让人很难生起气来。

        鲜血在她的白风衣上洇大片大片刺目的鲜红，紧闭的深凹的双和的青黑让她显得有些陌生，顾瑾听着她渐小的呼声，忽然受到一阵穿过并不存在的心脏的巨大的恐慌。

        他的吻让她双发涩，咙灼痛。顾瑾一一撕开她的唇，从齿间发甜腻快乐的声响，苏影在一片朦胧中注意到他只有一只睛是清澈而富有神采的，左边的那只浑浊无光，已彻底失去视力。

        他的手接着从往上移，指甲变得尖锐如匕首，四指并拢，从柔的腹慢慢向上，一寸寸刺肉里。一新鲜腥甜的血气和的度一齐逝，苏影发了一声长长的、颤抖的痛，每一寸颤动的肌肤都在诉说着极度的痛苦。

        顾瑾伸右手轻轻抚摸苏影的脸颊，接着是脖颈、锁骨、乳房和肋骨，一直到她消瘦的。手指越来越重，像是想穿过肤抚摸到她的骨。

        “影，我一直想，一直想着这件事，连痛得要死的大脑都不上了。我……特别想看一你的心脏，看看它是不是冷的，是不是黑的。”

        “苏影，你永远不会明白，为了这一刻，我都付了什么。”

        男人的吻冰凉似雪，有一种淡淡的铁锈味，苏影将手抵在他的前，掌心贴紧那些凹凸不平的疤痕。他心不存，温低得失常，却不是绝对冰冷。

        苏影的表好像要睡去一样安然。

        “已经够了，放开她吧。”

        顾瑾品味着顺手腕淌的鲜血的度，品味苏影脸上不断变化的痛楚。他装作克己温和是因为满脑恶念，他的平静是为了不向心中压抑的仇恨屈服，他的吻只是为了掩饰想要撕开女人膛的愤怒。

们，让那些微微突起的轮廓清晰可见，像一面勋章墙，记录了数以百计的致命撕咬。

        唯有纯然的欣喜。

        命运偏离了一条可能的轨，顾瑾全从到外抖了一，不可置信地回。

        “迎回来，你在说什么呢？”

        直面仇恨对象后，他才明白，原来推动他找回理智的不肯罢休的力量并不是复仇的渴望，而是让人依然痛苦难堪的深切恋。

        丧尸皇的指甲再上移一寸就能刺穿那逐渐微弱的动。苏影的血是的，是红的，搞清楚这的顾瑾吐酸涩的叹息，女人发丝间飘散的味牵引着他的心神，甚至让他恼火得想要哭泣。

        苏影始终有种预：这个企图挽救人类的计划不过是徒劳的空想。

        “哥哥，迎回来。”

        “顾瑾，迎回来。真的……谢谢你。”她眶发，却不泪。

        一眨的功夫顾瑾就将苏影揽在怀里，将双唇用力压在她的双唇之上，速度快得惊人。和女人绵无力的四肢不同，丧尸皇的双臂像钢筋一样将她紧紧圈住。

        顾瑾将她的表尽收底，缓缓笑了。

        女人必须努力克服心中窜起的复杂，因为它会破坏她计划的客观，但同时心中对自己行为累积的厌恶卷土重来：为了晨曦计划，她变得疲惫又肮脏，满手鲜血，矛盾重重。

        一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呼唤丧尸皇。

        他实在像只狡诈难测的狐，若即若离又不肯交付信任，非得一把火将连着苏影的心一块燃，才愿吐深沉的意。

        一烈的望烧血，苏影在心底惊叹自己竟然还剩了人类的某些和渴望。她搂着顾瑾的腰，无论怎么看他都已经成了彻彻尾的丧尸，虽然没有腐臭腥味，但一颗本属于她的鲜活的心早已停止了动，只有复仇的饥渴。这就是条件和代价，她送他去死后又要让他回归的代价。

        “喂，你不说什么吗？”顾瑾自言自语似的问。

        很早以前，她就再也无法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