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小丫乐着说,“我叫张嫱。”
宁卫民就像对待邻居家的妹妹一样聊着天。
这才是他重关注的问题,总不能雇童工啊。
显然自认为维护尊贵顾客,才是有利于餐厅的正确之举。
只是直到此时,餐厅经理还觉得无所谓呢。
跟着还吩咐餐厅经理,“你,给小姑娘杯橙汁喝。”
瞅着孩真要急哭了,又需要照顾餐厅经理的面,宁卫民不好当面责怪,也只有先好言安。
宁卫民看着她开心的样,越发觉得喜兴。
结果不问还好,这一问,论到宁卫民傻了。
半截又站住了,回过来。
“我错了,我错了。求求你们,别赶我走……经理,经理,我再不闯祸了还不行吗?你们就原谅我一次吧,让我试试吧。我真的能唱……”
“谢谢,太谢谢了。您贵姓啊?是这儿真正的领导吧?”
这种社会大环境,店大欺客已经得到一定合理,甚至就连弱势群也会有这种自觉。
“哎,丫,你叫什么名儿啊?”
“哎!”女孩这兴了,走了几步才想起该谢。
“别急别急,这事儿他说了不算,我说了才算。”
“我十八了,上中毕业。”
“知知,我还去看了呢。花了二十五块,门现买的票。我最喜他们那首《无心细语》……”
“那……没法啊,谁让喜呢,排队买不着呢。其实我早就想亲看看他们,过去在电台的短波里一听到他们的歌,我就会录来。不过贵也值了,那音响灯光,现场的架鼓,电贝司,效果没治了!”
就比如这小姑娘,听到这几句,脸都白了,居然主动认错。
“宁总,这孩是想来咱们餐厅唱歌的。我说她年纪太小,该好好读书。可她死乞白赖缠着我非要试试。您刚才不是和宋总一直谈事吗?我怕打扰您几位,只能让她老老实实坐着等一会再说。没想到她这么不听话,净闯祸了。我看也甭试了,脆让她走人好了。”
“真想在我们这儿唱啊?我们这儿要求可,我们这里要唱真正的行歌曲。还得会英文歌。就几天,威猛乐队在京城的演知吗?我们需要的就是那样的……”
国营单位只认关系,对花钱的顾客还凶相毕呢,对于明显的弱势群,更是连表面工夫都不的。
八十年代中期,靠翻
扭看看陈经理有尴尬的样,她显然更尴尬,一时不该如何反应。
“嗯,就想唱歌。我妈可支持我了。我有两个录音机,都是我妈给我买的。”
“哟,气不小。好吧,反正今天你都来了,那我就给你个登台试唱的机会。不过我还有事,你先再耐心等一会,好好准备准备,我待会儿就来找你。”
随后也想起来一事儿,还没问对方名字呢。
但信不信的,就单说了。
“嗯,我学习不好,考也考不上。”
“那怎么不接着考大学啊?”
瞅着小姑娘已经恢复自信,宁卫民总算放心了。
宁卫民则笑了笑,以示无碍。
“就想唱歌?你家里同意吗?”
这种亲和让小姑娘的绪逐渐恢复,话也越来越多。
这个名字就跟个鼓槌一样,重重击打了宁卫民的心脏一,让他立刻想起了一个地乐坛的传奇。
“多大了?我看你还上学呢吧?”
小姑娘登时睁大了睛。
还好,没踩在雷区里。
和伤心离开了,对克西姆餐厅的名声和公众形象显然不利,他不能不理会。
“哟,你还舍得本儿啊。五块钱的票炒到这么你也舍得买?”
“那你觉得自己的平怎么样?那样的歌你能唱吗?”
张……张嫱!
其实也不能全怪经理,因为这年的人,就是这样光明正大看人菜碟儿的。
“能啊,别小看我呀。我其实登过台,去年参加过hd区的歌手比赛,还去smx演过。我唱的都是英文歌,不过也因为这个,年轻的人喜,年纪大的就不喜。然后……然后他们,就不让我唱了。说我的歌只能放在广东的音乐茶座里。所以我才来这儿的。你们要不让我唱,我就真得坐火车去花城了……哎,威猛乐队的演你肯定也看了吧?当天还有一特约嘉宾是拿吉他唱歌一女的,叫什么成……成方圆的。不骗你,我唱得比她好……”
宁卫民又接茬问。
“我姓宁,你说是,就算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