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似乎还加杂着赞赏、欣喜、默契、渴求……

        女人开车其实相当慢，一直都很慢，就像刚才对话里逐字逐句的旁敲侧击，这无疑是她的故意为之。

达谢意。车里有纸巾吗？等车的时候，我帮您把座位的污好好一吧。如果您明天重新清理车，产生的费用请务必我来承担……”

        片刻的沉默后，女人忽然想起了今天借走的书。

        宁卫民一边说着，一边把自己刚用过的薄绒毯又折叠了起来。

        “不过，卖房的收也很难有保证吧？如果我最后决定房不卖了，你不但拿不到佣金，对于公司也会很难交代的吧？还有那位今天我没有见到的香川小，她事后会不会怪罪于你？你好像说过，你是她的助手吧？”

        “这不是一回事，我帮您卖房是工作，是要赚钱的……”

        “嗯，已经算是朋友了吧。香川是个很细心、也很心的人，我来东京并没多久，对于在这里生活的常识，很多方面都得益于她的指。还有她的未婚夫左海，也帮过我很多的忙。要是不认识他们的话，我的生活里一定会平生不少苦恼来。”

        “是这样啊，听起来就知是很好的人呢。虽然没见过面，但我觉得，他们一定很般吧？”

        经常和服装打交的他，在折叠布料织方面已经练就得异常麻利和熟稔。

        不知不觉间，雨变得小了。

        但实际上，在他们的心里却不是这样的，反而各自都在暗暗绷着一弦儿。

        浮华盛宴和翩翩起舞都是孤独的诱因。

        势必要把已经很透亮的汽车挡风玻璃刷洗到一尘不染，苛刻到无菌的状态才是。

        而陌生男女在某种特殊况安静的相，反而是能治愈孤独的良药。

        “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这么说的话，你跟这位公司里的香川前辈，私交也很好吧？”

        已经有许多年了，无论席多么盛大的宴会和典礼，她都会到孤独。

        唯独今天与宁卫民一起相，她却一不孤独。

        而为此，女人则莫名到一种的滋味。

        “《金阁寺》我已前是看过的，但现在几乎全忘了。只记得的主题，这本书好像讲了的毁灭……”

        两个人就这样有一搭无一搭的聊着，听起来好像没什么要紧的话，表面上两人都很放松。

        不禁怦然心动。

        “为什么歉？就因为你设地为我考量？”

        “别客气，真的没关系的。你不是也在帮我卖房吗？”

        说起来，倒是有像是车窗外来回摆动的雨刷，竭尽全力的在和风雨造成的污痕搏斗着。

        “那你给我的建议，也是为了赚钱？”

        不为别的，就因为这样短的一段距离，她发现竟然治愈了自己心的孤独和恐慌。

        “这个……我刚才的确有些冒失了，好像说了些不该说的话。如果让您有所困扰……对不起。”

        蓝的跑车慢慢转过一个弯，越来越接近目的地。

        女人先是笑了笑，随后竟又转过脸来，担忧的神。

        “是说香川和左海吗？对，是很般的一对，他们俩是在东京认识的。应该就快要结婚了吧。可以说，就是这个带有梦幻彩的城市促成了他们的缘分……”

        “哈，你这样的表述，听起来就好像电影一样。看来你有编剧的天分呀……”

        “不，没关系的，您无需为我担心。您还记得我说过的吗？日元升值会让东京房地产炙手可。不瞒您说，实际上《广场协定》以来，整个东京所有房地产中介公司的业务量就一直在急速增长的。所以哪怕您改变主意，公司也不太会计较这件事的。何况香川是个很好的人，一向对我照顾有加，绝不会为这小事生气的。”

        人世间的事儿，往往还就是这样的。

        所以他叠过的薄绒毯异常整齐，看起来就像刚刚拆封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