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主：“自黎至洛阳，将泊延、卷，遂至偃师、缑氏，便洛阳矣。总计三日夜。延、卷皆魏地，亲于商贾，所行无碍。”郑安平听到“魏地”二字，心中泛起一淡淡的幽怨，过去的时光似乎又回到前。

        那名赵客：“愿与陈贾共之！”亦避席举酒，两人对饮一。

        那名赵商谢：“非吾之为也，凡吾赵商皆得与力也！”

        陈四：“赵客多豪杰，此言不虚也！”

        得到赵贾的解释，郑安平和陈四又放了一心。陈四又问：“敢请商主，自黎至洛阳，需时几日？”

        次日鸡鸣即起，吃了早餐，来到河边。那些担夫早已在此等候生意，三人等船主到了，四人再乘坐床过去，三人上了船，舱坐定。商主齐人数，吩咐启航。二十名商人竟有二十五艘船，各带货，浩浩地启航了。今天行的船不少，河面上挤挤挨挨，偶尔有一碰撞，激起小纠纷。

        宴后回到逆旅，公异人已经吃过逆旅主人附送的晚餐，还给郑、陈二人各留了一份。三人喝了酒，吃了肉，但粟饭却只有一份，分量不足。二人都是武人，平时饭量就大，一路走来，早已饿了，把这两份晚餐就当宵夜吃了，把餐送回前堂，嘱前堂早餐要早，前面答应了，两人回来，各自休息。

        少时鱼熟羹成，商主把鱼捞来，放在俎上，对陈四：“陈贾分割甚均，还请陈贾费神！”

        商人有人可能没有船而与别人合伙，有的可能有两三条船，据生意不同而不同；但每艘船至少两名船夫，大船还有三名。所以船夫的人数远远多于商人。商主主动过去，叫了些船夫到商人的火堆旁吃饭，那些船夫有些怕生，最后只有当的过来了，坐在一起还有些畏缩，但那些商人嘻嘻哈哈和他们打趣，打消了他们的顾虑。他们的举动让郑安平三人特别惊讶。郑安平和陈四久在草莽，虽然里说着“四海之皆兄弟”，郑安平还和信陵君见过面，但围在同一火堆旁餐是从来没有过的。公异人更是到不能理解，在秦国，份的界限十分明显而严格。他扮的是一名僮，本来跟着郑安平等二人餐都属失礼，要等二人吃完了，自己吃剩的。现在见船夫们都围拢过来，自己躲在二人后好像也有些不合时宜，陈四手一伸，把他也拉到两人边，就算同席了。

        陈四：“敢请刀用！”

        陈四靠坐在舱门边，似笑非笑地望着舱外。见他们醒来，便：“酒未多饮，奈何其醉若此耶？河中数有鲤鱼上船，为船夫所获。分吾等一二尾，夜来且炊鱼羹。两人起来看时，果见舱门有两尾鲤鱼，皆四五斤，虽被穿了腮，还在动。舱看时，周围已经有了田园，远还有一座算得上大的城池。这一河汊看上去很大，二十五条船停在这里毫不拥挤；但可供系泊的地并不多，只有三艘大船系泊在岸上，其他小船就系泊在大船上面。船和船之间都搭了板，使各船之间可以自由来往。商家和船夫都了船，在岸边起两堆篝火。看来这里是平日行舟固定的系泊地，残留的火坑很多，本不需要再挖。由于在行舟过程中有鱼上船来，还额外搬两个鼎，另加一个火堆煮鱼羹。

        这把大家为了难，系泊周围并无聚邑，哪里去找刀呢？这时，一名船夫从河里捞一块河石，用力一砸，砸一块来，递给陈四：“姑以此代刀。”陈四接过，虽不甚顺手，倒还锋利，连切带割，把几条鱼人分成大小相似的几十份。这连鱼分好后，那边粥也熟了，每人两盏，一盏粥、一盏羹、一块鱼，地吃了一顿。

        不过片刻，舟行十里，离了黎城范围，河面上船只渐少，最后只余他们这二十五艘船在航行。两岸茫茫原野，一望无际，天边偶有几小丘起伏而过，即无人家，也无田园。三人看了一会儿两岸的景致，郑安平和公异人都失了兴趣，回到舱中闭目养神，只留陈四独立船，默记着远近形势、河走行。吱呀的橹声是良好的眠曲，加之连日征战劳顿，郑安平和公异人闲话不多时，都渐渐睡去！一直到靠岸的碰撞，才把他们惊醒。

        一起吃过饭，好像彼此之间的距离近了不少，围坐在一起，相互闲扯。陈四和郑安平都是套话的老手，冷不丁说一两句，总能套些有用的报来。

义气至此，敢请同饮！”避席举酒相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