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上,郑安平不敢再张扬,老实地坐在舱,陈四依旧坐在舱外,观看大好河山。公异人时而在舱里,时而跑去,百无聊赖。
小四复笑:“然也,然也!”众人皆笑。
小四:“闻赵军传言,秦军退路已为赵奢所断,不得已从邯郸奔逃。”
郑安平:“韩军其国乎?”
小四喝了一酒,放盏:“昔者为功名所累,常恐多言而失!郑兄此去,吾侪四散,吾于复安家于卷地,乃知富贵、功名诚烟云耳。心中放,顿然快之,言于心而于,又何忌焉!适问诸兄秦军之事,本军国大事,吾庶何?然发之于心,乃问之于,并无禁忌。汝之,吾之耳,旁人无知!至于庙堂之上,策算之,中与不中,岂与吾有焉!”
郑安平:“如此说来,赵奢撤军,实断吾退路;吾邯郸,正中其彀。”
郑安平:“当面错过,岂非天哉!秦既先至,而韩魏之兵未归,必为赵所败也。”
第二天鸡鸣,三人早起,小四酒酣未醒。三人也不叫醒他,只和其岳丈告了辞,回到船上。不远河面上风浪渐息,船夫也醒来,作着起航的准备。见三人回来,各自了谢!就于船边略炊一,快速吃罢早餐,待风平浪静,三人把船摇到河边等候。少时诸船从游划过来,一起往上游洛阳而去。
小四:“郑兄诚不我欺也!”
郑安平等人听了,心中皆暗暗警惕:或者小四没有什么恶意,但架不住他到乱说啊;若是了有心人的耳中,说不定就什么乱!
小四:“但闻秦军动向,他者不闻。或言领魏军者,故华阳中营司莽也!”
郑安平一心与小四打嘴巴官司,陈四和公异人在一旁细心地听着,在心中暗暗判断着。偶尔陈四也一两句话,引导小四的谈话方向。小四本来就像他乡遇故知似的,收不住嘴,现在有酒肚,更是侃侃而谈,无论虚的实的,家的国的,庙堂上的,沟渠边的,一齐都说上来。郑安平大惊异:小四似乎变了个人!
小四频频举盏劝饮,众人都跟不上他饮酒的节奏。郑安平笑:“昔者同侪,未见四兄言辞之利若此也!”
众人直谈到半夜,三人怀着鬼胎,多半只听小四谈阔论,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是随应和,酒酣兴足,各人安睡。
小僮应喏而去。少时抬来一座大鼎,搬来几鱼腩,及以酱、醋、果、菜等,又搬上一瓮酒、一簋粟饭。小四:“吾等庶人,当以庶人之礼饮之。”四人于是围坐于鼎前,自取了羹汤肉菜,小四给四人舀上酒,酒香四冽,是纯真熟酿,并非普通清酒。各自举酒,自饮了一,甘甜。放酒,随意喝汤、吃菜,醮酱醋吃鱼腩。
船过北邙,就算洛阳境。洛阳在中国有着特殊的地位,它是天之中,是天之所,是天士心中向往的神圣之!洛阳的繁华,远远不是一个商业兴旺所能概括的。
小四:“未闻也。或其乃信陵之军,其国而大梁不知?”
郑安平:“秦军赵奢彀中,直冲邯郸,为廉颇所迫,退几邑!可乎?”
小四:“或与赵奢联军,共击秦于几也!”
小四:“亦未闻也!”
郑安平:“绝无此事。秦阏与,自觉不足以报秦,乃退兵,弃阏与于韩魏也。”
小四再问:“闻魏韩叛秦为赵,诚有是事乎?”
船工得了一顿肉,还有一盏酒,自然是满意的,早就来,到船上就寢。这里是船村,系泊的所自然不少。但在一大群小渔船中停着一艘大船,也很引人注目。
小四疑惑:“或赵军所击,实韩魏军乎?”
小四:“吾与诸友相谈竟夜,恐搅诸舅,愿饮于堂中。”
这时,一名小僮上来问:“鱼酒皆熟,当于前饮之,或饮于堂中。”
郑安平:“断无是理!”
直到午,陈四小声说:“北邙已至!”郑安平才钻舱来,望着熟悉的北邙山,心起伏。
郑安平:“魏军其国欤?”
陈四:“船工饮罢,请自安置。吾等或晨起方归。”
小四抚掌笑:“如此而言,乃得其实也!”
郑安平:“秦既几,自当报与咸阳,以求其援!”
郑安平:“三国联军,秦最为先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