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禄：“王立四十年，犹为舅氏所挟耶？”

        张禄了房，五人很拘束地坐起，向他行礼。张禄坐，对他们：“郑大夫，郑人也。陈大夫，陈人也。敝邑，魏也。五旺，梁人也。四海之皆兄弟，愿勿以离乡为苦。”

        黄歇：“本当归也，恐难能也！”

        张禄：“何氏名之称？”

        黄歇：“卿当远，勿当朝也。”

        张禄：“如此，左徒其应乎？”

        黄歇：“是恐太之归也。太留秦不归，是得佳妇也。”

        这人：“家亦无之，焉得为名？”

        张禄：“臣谨奉教！”忽张禄问：“太后赐婚于太，左徒果何意也？”

        黄歇：“始立稷为秦王者，穰侯也。其可立之，亦可废之！”

        五人皆：“皆父所赐！”

        张禄向五人询问了各自的世，问得很细。五人在张禄的层层诱导，也敞开心扉，倾诉了自己的不平与委屈。张禄好言安抚一番，便至夜深人静，各自安歇。

        秦王最终同意了穰侯的意见，胡阳功不抵过，当评为“折”，但也采纳了张禄的意见，认为袭取邯郸并不为过，只是在攻击的过程中指挥不当，造成了不必要的损失。

        在陈述完自己的观后，秦王问穰侯：“中更有所议与穰侯也，穰侯其言之。”

        黄歇：“但得太后在彼，其势不可解也。”

        张禄：“谨承教！”鼎簋上来后，两人边吃边纵论天大势，犹如一对知音。

        晚餐后，时间还早，张禄和郑安平等因为带着五名征召的亲卫，人较多，亲卫还得自己掏钱交宿费，不愿在咸阳驿过夜，就佣了一条驿船，回到灋丘槐里的家中。五旺独自一人留守，孤寂难耐；见众人回来，喜不自胜，要张罗晚餐，张禄等皆已经吃过了。闲叙一会儿，陈四和芒未各自归家，五名亲卫被安置在厢房，和五旺相伴。郑安平也带着小和盖聂到后宅，前庭只剩张禄一人。

        张禄：“诸兄既于叶，可以叶为氏，以忠、义、仁、勇、智为名，可乎？”

        魏冉：“此非可朝议也。愿密报！”

        张禄目送郑安平一家回到后宅，自己在厢房探视了五名亲卫，他们都是叶县人。叶县的历史很复杂，最早属应国，应国被灭后属楚；楚迁许至叶时，还当了一阵许国。叶县最著名的人要属“好龙”的叶公了。其实此人是个了不起的人，曾经兼任楚国的令尹和司，军政大权集于一，还和孔讨论过政治理，叶公认为大义灭亲是合乎理的，而孔认为应该父为隐，为父隐。再后来，韩国从楚国手中夺取了叶县，在华阳之战后的交换中，被交换给了秦国，被归新成立的南阳郡。其实叶县秦时间不长，叶县人对楚国和韩国的亲近可能更深一些，所以听说要住咸阳，几乎所有的叶县人都拒绝了。

        黄歇：“太后赐婚，不敢辞也。太得佳妇，不可辞也。故当应之！”

“何谓也？”

        秦王。见大家别无他事，宣布散朝，只让各位君侯留。见张禄要走，穰侯：“愿张卿同往议之。”秦王看了一穰侯，不置可否，带着六人到旁边的偏殿中议事。

        张禄：“太其归乎？”

        张禄：“似此奈何？”

        次日，张禄和芒未一起乘车前往咸阳上朝。于途遇见朝臣，一一致意。一连五朝，均为议论胡阳之军行。王龁、司靳、王陵，乃至所有随队征的公乘，都讲述了自己的经历。最后由穰侯行总结。他认为，胡阳擅自改变秦军军路线，属于严重违令；虽有斩获，并有攻城之功，但亦陷大军于危急之中，若非张卿多方奔走，恐陷师也。故功过亦不足相抵，故当评为“损”。张禄表示不同意，认为胡阳在发现伐阏与不足以惩罚赵国失信时，及时改变作战目标，是忠实地完成自己的任务，“伐阏与非阏与也，赵也。伐阏与不足以伐赵，伐邯郸可也。”武安君同意张禄的意见，华阳君同意穰侯的意见。

        一人：“吾等五人并无家人，亦无田亩，乃为刑徒，而至营中。”

        众人坐定，魏冉从怀中取一幅地图，一一指示：“中更以为，自上党至于邯郸，乃一密也，秦固无所闻。今既知之，便当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