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还黑，安亦就醒了。

        “简单”这个词，刺痛了安亦，她如鲠在，憋红了脸也说不一句话来。

        在毕业前，安亦摔断了，成啸就每天背着她爬宿舍、爬教学楼，再背着她来上海毕业旅行。

        安亦想来，蒋远乔已经不再掩饰他的掌控了。

        站在安亦前面正在排队餐的是一对小侣，女生一边看着菜单一边吐槽价格贵，而男生则一脸让女生随便。

        借着暗淡的晨光，安亦无声的端详着边男人的脸庞。光影微明，将他棱角分明的轮廓勾勒得明朗清隽，轻颤的睫藏住了那双冷峭凛冽的眸，让他多了几分温如玉的书生稚气。

        安亦问Amy：“可不可以送我去外滩？”

        蒋远乔气冲冲走了以后，安亦对着七零八落的手机神了良久，最后手机卡，将手机收在了行李箱最底。她舍不得扔，手机里面存着好多照片，还有一些与成啸计划旅行时的攻略笔记。香港、希腊、吉隆坡、纽约、洛杉矶、尔兰......那些曾几何时憧憬的目的地，也跟着支离破碎的手机一起封存在了这一刻。

吧？”蒋远乔脸上已经笑意全无，哪怕冷笑也不复存在了。

        晚饭时，Amy又送来了一些衣服鞋和珠宝首饰。安亦不想也知，是用来挽尊示好的礼。Amy还解释说，蒋远乔本是要回来陪安亦吃晚饭的，但无奈有酒会不开。如果安亦觉得闷，她可以陪着安亦去走走。

        傍晚时分，Eric带着蒋远乔的秘书Amy来见安亦，并告诉安亦：“以后就由Amy负责安小您所有事宜，您有任何需要或者蒋先生有什么安排，Amy都会负责对接。”

        乍一听，安亦并不理解，她和蒋远乔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事为什么还需要第三个人来转达。但当Amy拿一支新手机给她又婉言相告时，她有明白了。以蒋远乔那种不可一世的，就算他失态砸了她的手机，他也不会低声气的找补，而这时候就需要Amy来当传话筒。同时，Amy又负责为安亦的行安排司机订航班等，摆明就是派来监视她。

        上一次去外滩还是大学毕业那年，和成啸一起，那时两人对未来还有无限的向往。

        如此多面又难以捉摸的一个人，安亦也不知，究竟哪一个面才是蒋远乔真实的心。

        黄浦江的晚风徐徐地着，安亦在江边驻足良久。她沿着旧时走过的路，独自慢慢地走，一路走到了江岸边的商场，找到那家日式烧鸟店。

        旁，蒋远乔还在熟睡。他呼平稳，眉舒展沉静。

        她静静看着他们，转瞬眶就湿了。一模一样的话，也有人对她说过。

        两人眈眈相视，蒋远乔目不转睛隔着镜瞪着她。随后，他将手机从她手里，重重拍在了洗手台的大理石台面上，冷厉呵斥：“这是，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