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bu  第八章  神通力

        神通力

        回到怡chun园，治疗迅速展开，之前没能送给法藏的雪莲花派上了用场。熬药的过程中，小玉给云禄输送了许多真气，据说这些都是她从我这里xi收走的，现在帮助云禄脱离了危险。

        每天我要zuo的只是照顾昏迷中的云禄，喂她喝药，替她ca汗……除此以外什么也不想。

        确实，我的思虑少了很多，就像纺车的轮zi，原本用力踩着脚踏，现在不踩了，轮zi自己空转。从表面看轮zi还是在转，但二者是有本质不同的，这里面微妙的差别我在长时间的冥想后才把握住：一个是有外力bi1迫的、持续不断地施加作用，另一个是自发的、不受外界影响的。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之前是谁在踩脚踏？我不清楚，但我可以用排除法。结合发生在我shen上的异变，很容易可推断，那就是qinggan。据说我失去了qinggan，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qinggan究竟是什么呢，剩余的我还是我吗？在云禄安睡的时间里，我一分一秒地尽qing徜徉在新的思想海洋里，像个懵懂无知的孩zi初次来到一片新天地那般既好奇又小心地探索，探索自己的shenti和意识……我很欣wei地看到自己的记忆跟之前分毫不差，从小到大云禄的重要时刻、mei好的diandian滴滴，都完好无损地保存在我的脑海里，我可以像翻书页一样一页页地查看。

        同样令我庆幸的是，我仍然知dao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知dao自己在意什么，喜huan什么，厌恶什么。我仍然把云禄放在第一位，仍然可以为了她牺牲一切、消灭一切、改变一切……

        但，这种思想跟过去有了一个决定xing的不同。以前它是彩se的，是鲜活的，是紧迫的，红的激qing、蓝的深沉、绿的松弛、紫的隐秘、黑的愤怒……如今一律变成了单调的灰se，变成了不会动的展览品。我站在那儿，世界是静止的灰se。

        我从一个个原本浮动、摇摆、tiao跃，现在却一动不动仿佛被定shen般的wuti旁走过，轻轻拨动它们，它们任我摆布，它们的每一个侧面都展现在我的yan前，容我细细观察。

        从前它们像调pi的孩zi，跟我捉迷藏，笑嘻嘻地从我yan前溜走，不让我抓到。现在它们安分xia来，予求予取。我有无限的时间和空间研究它们。这就是我在这静止的灰se世界里看到的一切。

        我丧失了qinggan吗？不好说。打个比方，我仍然憎恨着曹cao2，当我在我的世界里看到他时，尽guan他的脸一直是模糊的，我仍然知dao这是我的仇人。只是他不再冲我狞笑，不再散发漆黑的烈焰，不再挥剑砍我，而是像一个小老tou般呆呆地站在那里。我从前后左右观察他，他无动于衷地把他所有的侧面展现给我，因而我知dao这就是汉丞相、魏王、挟天zi以令诸侯、杀害父亲、屠戮雍凉、bi1得我和云禄背井离乡的仇人。

        我憎恨他吗？我渴望复仇吗？是的。但是我不再与我世界里的他对抗，不再担心他逃跑，不用再费尽心力抓住他，我可以冷静地、客观地、深思熟虑地琢磨他的计划和我的计划。

        其他人也是如此。张卫站在不远chu1，他的脸也是模糊的，但我知dao他一动不动地凝视着一片虚无。他不再发chu嘲nong的大笑，这让我平静了不少。

        （不会让你跑的，你放心吧。）

        我走到他shen边，暗自思忖。他的军队、官职、地位、财富、社会关系、所chu1环境、xing格等等信息，一一罗列在我的yan前。

        我zuo了一次深呼xi，抬tou仰望着灰se的天空。

        （原来是这样，这就是我shen上的变化……）

        纺纱的车轮不再因外力转动，而是自发地、自由地、无拘无束地转动……我的思想不再受到qinggan的左右，它彻彻底底地掌控了它自己，以其绝对客观、绝对冷静的灰se涂改了我的世界。

        这时，天空chu现了一丝光彩，在我的余光里一闪。我扭动望去，看见了云禄，她在天空中微微闪耀着，周围的空间不容侵犯。何其神奇，在这灰se的世界里竟然chu现了一抹gao光。我怀着敬畏，轻轻蹬地，飞了上去，来到她shen边。

        她的面容宁静，脸上的线条像湖泊shui天相接chu1那样柔和而清晰。她周shen闪烁着七彩的光芒，变幻莫测，宛如一副shui墨画里chu现了另一个liu派的丹青，那样夺目、那样迷人。

        我一xiazi心tiao加速、呼xi也变得急促。紧接着，小玉也chu现了，她笼罩在一片纯白的、圣洁的光芒中。这光芒像太阳的光环一样耀yan，温nuan而令人向往。那代表深深的gan激。沐浴在这光线里，心中便涌起神圣的gan恩之qing和无以为报的谦卑……

        我的心开始颤抖，噢，不……

        母亲chu现在天边，灰se的天空竟开始染上光怪陆离的se彩，那是怎样的se彩啊……悲伤、恐惧、怜悯、担忧、自责……不，我无法承受，无法直视，天地崩塌了，我的世界消失了。

        每次都是如此，每次我的世界都会被某种qiang大的se彩撕裂，有时是母亲、有时是云禄，偶尔也会被小玉的漫天白光所吞没……

        为什么会这样？这是否代表她们在我心里超越了qinggan，达到了无法磨灭的地步？

        果真如此，那我对云禄是怎么看的呢？没错，她是我最宝贵、最可ai的妹妹。仅此而已吗？她shen上绽放的异彩代表着什么呢？我摸不清、看不透，这光芒我分析不chu来。也有可能我gen本不敢分析、不敢靠近。

        比起我对她的想法，我更想知dao她对我的想法。不是兄友弟恭，这我了解，而是她在林隐寺的瀑布边跟我交合时的痴媚，面对小玉给我治病的痛苦，还有那双会说话的yan睛为我liulouchu的柔qing蜜意，只对我一人……

        是那样的qinggan吗，真的是我所想的那种qinggan？我很gao兴，却也害怕，因为她是我妹妹。这既是祝福，也是诅咒。我不知dao该如何回应这份qinggan，而这种迷茫已经酿成了可怕的后果，给云禄带来了巨大的伤害，要是她死了，我也不会苟活……

        在我独自求索的时间里，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