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记得那一阙诗。

        “贫，玄元宗李雁云。”

        “可方才远远看去，那姿并不像个耄耋老人啊。”五师弟不解：“真人怎么算都上百岁了，年纪可比宗主还大上许多。”

        两人愣愣睁睁地望着，良久后，五师弟回过神来，惊叹：“不凭藉外便能遨游青云间，那是......神仙吗？”

        她抬起胳膊作揖：“是。”

        昏昏睡的小竹被了一鞭，猛然惊醒撒开蹄奔跑。

被碰瞬间绽开，清香迎面袭来，是令人心舒畅的吉祥术法。

        于凡世，御剑飞行未免过于引人注目，也相当扰民，准备一匹代步总不会错。

        她此行只带了个小包袱和从未离的佩剑，轻装从简地发。

        “你是玄元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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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回过，白袍黑发，素净雅致，角眉梢带笑，通透着朗月清风般的舒和。

        “不，”瑶岘睨了师弟一，踮起脚频频往云间看去。

        老板嗐了一声：“也不一定，你没见先前那几个修士里三层外三层，裹得跟粽似的。”

        了城得再一座山，她牵着小竹走过松垮垮的吊桥和老旧木栈，途中遇到许多携家带朝太恒山赶去的百姓。

        *骆宾王《帝京篇》

        见地势越来越平缓，不再有摔落山谷的风险，她翻上了小竹一鞭。

        到底是拜师门时间较长，其师父又是当今玄元四观主之一山人的亲传弟，她对这太恒山上的事多了解些。

        “姑娘，这地冻天寒的，就算你们有那啥仙气护，这厚衣服还是要带着以备不时之需。”

        女要了一匹善跑长途的作为代步工，夫为人快好说话，特地给选了匹上品千里。

        这匹大膘、四蹄实，通雪白油亮无一丝花杂，还有个威风的名──小竹。

        也因如此，俱檀城许多商铺都顺应着远行修士的需求而开设。

        可来者却仅有一位年轻修士。

        五师弟恍然，嘴里的话突然黏成块：“是、是、是太霄真人？”

        五师弟：“青龙东震位。”

        巫觋皱起眉，心中有些疑虑与不满，神庙大祭司在信中反复告知玄元宗，南疆异祸非同小可，此行必定得多派些人手来，最好能请动其中一两位观主山。

        小竹无愧于千里称号，这一跑足足跑了三天三夜，从深夜跑到黄昏，从朝阳升起跑到漫天星河，一人一在荒凉的小路上奔行，所见皆是白茫茫一片，朦胧不明。

        见往来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远远能看到江隔岸升起的袅袅炊烟，这是离长安城不远了。

        瑶岘：“听闻真人年纪大了不喜闹，又临近渡劫大化，鲜少关。”

        快过年了，没什麽人会选在这个时候山，可上山的人倒多了起来，街市上并不冷清，大半的店铺仍开着。

        虽说都在太恒山界，可真人所在的九梵位于东极山上，与仙极岩所在的主峰相距甚远。

        “山河千里国，城阙九重门。不睹皇居壮，安知天尊。”*

        闻到熟悉的味，等待多日的巫觋匆匆赶来，一便看见永宁门护城河木桥上牵的女。

        太恒山脚有座寒湖，撑船渡过寒湖再向西行二百里，便会到达俱檀城。虽与仙山靠得颇近，却能见市井烟火气，此也是玄元宗弟山后所到的第一座城镇。

        她并未拒绝这份好意，谢后收大氅。

        瑶岘并未回答师弟的疑问，她不打算妄议，只盯着手中那朵以瑞气凝起的虚形青莲，待其缓缓化作烟雾飘散。

        可长安城早已不是百馀年前那万国来朝、盛极一时的煊赫皇城了。

        驿站老板娘频频朝厩里刷洗匹的女看去，不禁咋：“大寒的天，这姑娘就一袍，连件厚衣裳都没穿，难仙门的人都不怕冷？”

        又复行半日，女勒起缰绳，驻在长安城外郭，前的神都依旧恢弘大气。

        巫觋走近，见女专心凝望着城墙，似乎未注意到自己，只得开用不太利的官话问：

        第七天，小竹终于顺利跑上宽大平整的驰。

        “从东极之而来，整个太恒山应当就那一位。”

        女交了银，谢过夫后便到厩替小竹刷洗，让它熟悉自己的气味，再将垂的鬃绑成一绺一绺的辫方便固定饰，而后替它上辔与革鞍鞯。

        再次望去，那人已乘风远去。

        瑶岘示意五师弟向日之侧看去：“那是哪方位？”

        自行中取书信，那信上残留着娲神庙特有的蛇脂膏，她以指腹开膏，温使香味释放。

        临走前女在驿站拿了足量的粮草与补品，还有老板娘给她的大氅。

        驿站罕见地迎来了一位山的客人。

        半个时辰后，她牵着光彩照人的小竹走俱檀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