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叮”的一声在负一楼打开，嘈杂声浪扑面而来。空气里充斥着汗味、香味、发蜡味和酒味，一波又一波刺激着人的鼻腔。舞池里那些不停扭动的，随着灯光变幻像五颜六的蛇，仿佛在用酒、鼓和不眠的夜，麻醉着自己寂寞的灵魂。

        据田悦所说，夜总会分三个区域，一楼的A区富小资调，和普通的清吧没什么区别；二楼的B区是包厢，通常预留给VIP客人唱K或商务会客；负一层的C区是舞池，常年有DJ驻场。田悦嘱咐她最好在A区待着，B区和C区的中年老男人最在她们上揩油。

        “我在这儿上班啊......”时萦指了指自己的牌，又看到两个同样穿着的服务生畅通无阻地走去，有莫名其妙又有心虚，“那她们怎么能？”

        她迅速反应过来，低歉：“不好意思我忘了，上就走。”

        二人离得不远，他也没避讳，声音十足的谄媚：“大少爷您就放心吧，您过生日我肯定要挑尖货，绝对让您前一亮！上就把人给您送过去！”

        “哎呀，B区那只能算小打小闹。”男人摆摆手似乎不愿再多说，“的你找孙经理了解吧。”

        “诶，你等会儿！让我好好看你的长相。”

        与此同时，耳麦里传来领班冰冷的声音：“田悦，B01，两瓶罗曼尼康帝。”

        “你们培训的时候没说吗？还是你忘了？”男人没好气地将她扯到一边，了自己的镀银牌，“你什么级别她们什么级别？！”

        少女谨慎地托着两杯酒在舞池外围穿行，有些人朝她勾手指她也只当没看见，迅速走到C21卡座放杯。

        男人死死拽着她不放，时萦以为是被他发现替班，正想着如何脱，却听那人继续――

        安全通站着一位穿安保制服的男人，见她往这儿走赶紧拦住了：“你什么的？这是你能的地方吗？！”

        “没满十八吧？气质像个学生妹，看起来混社会不久。我跟你说啊，你要想和她们一样多赚，就找孙经理问问，现在上面正缺新人呢。”

        可服务生在哪儿服务，通常由不得自己。耳麦里清清楚楚传来领班的声音：“田悦，C21，两杯Gibson。”

        整个C区是圆形设计，C21和电梯几乎就是舞厅的直径了。她是一个对气味相当的人，实在是不想从人堆中再挤一次，于是便向旁边的安全通走去。

        少女眯了眯：“上面？你说的是B区吗？”

        她回到一楼大厅时，孙经理正在与谁打电话。男人约莫四十岁，脖颈上着一枚成鲜艳的佛牌，手腕套着一串佛珠。圈发黑，整个人有种被酒掏空的浮，西的带也勒不住那坠的啤酒肚。